父亲（2 / 2）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惊喜的叫道。

“是的，我猜小公主的父亲一定有一双浅灰色的漂亮双眼是吗？”

这是个苍老但是慈爱的老妇人声音。

我努力转动眼珠，但是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从他们的谈话和对这具身体的感受中，我知道我现在变成一名婴儿。

犹记得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被肠胃癌折磨的死去活来，父母强作欢颜的笑脸、逼到医院的债主……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疲惫的合上了双眼。

作为一个婴儿的生活是原本应该是极其单调的，但是永远不要指望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照顾的少女能让一个婴儿舒适的生活。

“噢，亲爱的，你不能那样！”吉米克太太放下手里的一堆衣服，一边惊叫着，一边小跑了过来。

此时，我正被我这一世年轻的母亲单手举着，因为方才本人又一次没管住自己的尿意。

感觉到身体落入一双稳健大大手里，我不由微微舒了一口气。

现在，我已经能分清人了，知道正抱着我的这位有些发福的妇人是吉米克太太，而刚才手忙脚乱的把我从尿湿的小被子里举起来的是爱玛妈妈。

“哦哦，小雪伦宝贝儿，不怕，不怕……”吉米克太太嘴里轻柔的念叨着，麻利的帮我换了一条带着轻微的洗涤剂香味的开裆裤。

我有些羞愧的偏了偏头，用力蹬着腿。

“好了，好了，小宝贝儿躺下来玩儿！”吉米克太太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的动作，笑眯眯的把孩子放到了床上。

“她好了吗？”爱玛伸长脖子看了过来，担忧的问道。

“已经没事了，小雪伦可是我见过最乖的宝宝，隔壁的小孙孙哭起来可真是……”吉米克太太温和的说道。

爱玛闻言，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婴儿的日子虽然无聊，过起来却飞快，常常一觉醒来就是晚上了，喝过水，被爱玛和吉米克太太逗会儿，就又犯了困，再一觉就是第二天上午。

爱玛虽然不会照顾婴儿，却绝对是一位真心疼爱孩子的好母亲。

不知道不是是西方人发育比较好，才十六岁的爱玛部鼓鼓囊囊的，一直到我快一周岁了还有水。

爱玛借居在吉米克太太屋子里，每月只拿少量的钱给吉米克太太做伙食费，多的就拿不出来了，当初离开伦敦时的银行卡在刚到巴罗的那一场意外中就遗失了，怀着雪伦月份还小的时候，爱玛在吉米克太太的帮助下接了抄写的活儿，爱玛只擅长华丽的花体字，好在有些书店会准们请人用花体字抄写小爱情诗什么的，装订成小册子卖给那些怀春的少男少女们……

我能简单的表达自己意思后，就开始拒绝吃人。

爱玛只得买了粉回来配合着喂给我吃。

“亲爱的，我的小公主，你吃妈妈的好不好？小宝贝儿，妈妈没用……”

有一滴一滴温热的水珠打在我脸上。

抄写的活儿也不是每个月都能接到的。

吉米克太太是好人，免费让爱玛住在自己家里，偶尔也会给雪伦带点儿小零食回来，却不可能靠着她少少的政府津贴养活自己和爱玛母女俩。

“啊、啊……”我努力撑起身子，把手拍到爱玛脸上，想帮爱玛把泪水擦去，心里也泛起了酸，自此就再也没有决绝过爱玛的喂，一直吃到了一岁零两个月，爱玛的水没了才停止。

多了一张要吃饭的嘴，爱玛每日从早到晚的在外面游逛，希望能多找几份零工，她还没有成年，没有人会冒险长期雇佣，只有一些做活动的商店可能临时需要打杂、发传单的人手，而抄写的工作只能放在夜晚回来以后。

“雪伦小宝贝儿，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开来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一道欢快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

我只得放下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却因为只认得少少的几个单词而看不了的报纸走了出去。

上一世病重住院前也学过好几年的英语，现在从出生就在英国，一年多来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语言，只是不想跟真正的婴儿一样一字半词的往外吐，除非不得已便懒得开口。

打开院子的栅栏门，首先迎接我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是两个响亮的脸颊吻。

“小公主，妈妈想死你了！”爱玛充满活力的叫道，“看，油熏夹心面包，是面包店里的新品，小公主爱不爱吃？”

面包大部分都是切成小块小块的，还有两个变形的，应该是面包店里发给顾客免费品尝没有用完和挤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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