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娘见赵雨荷跑了,便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还边追便喊:“赵雨荷你给我站住!你说,是哪个杀千刀的说我们然姐儿退亲了?我要杀了她!”
不远处的邻居听到声音出来,不由发出阵阵惊呼声,都以为顾宛娘因为女儿被退亲,所以疯了。
安然和玉兰去河边洗衣服去了,不在家。安齐去井里挑水,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如此惊险的场面,吓得他赶紧扔了手里的水桶,追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娘亲手中的刀抢下来,好说歹说想将她劝回家。
可是顾宛娘不听,反而跑到长房那边去骂人,骂得赵世荣面色通红,一句都话都还不上,也不敢还。赵家老三和何氏听到声音,赶紧出来劝她,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边声讨王氏那张臭嘴巴,一边强调现在大哥已经把王氏休了,王氏也不在这里,骂她她也听不到云云。
安南把事情打听清楚了,也觉得多半是自己的娘之前就传出去的,也没脸出去见二婶。安齐一边劝着母亲,一边跟附近看热闹的乡邻们解释,自己妹妹并没有退亲。
不大一会儿,安然和玉兰得到消息也赶来了。
安然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怒火熊熊的娘亲。原来娘亲骂人也这样厉害啊!原来,娘亲以前只是顾忌着一家人的脸面不想骂而已,如今为了她,娘亲算是豁出去了。果然,为母则强啊!
安然心里感动,再一次告诉自己以后要多体谅多孝顺娘亲。
经过几人轮番规劝,顾宛娘的怒火总算慢慢消散下去,理智又回来了,这才跟着儿女回家去。
安然问明了原因,觉得这样下去,娘亲说不定有一天真会把自己给逼疯了。她想了想道:“娘,不如我们回县城去住吧!”
顾宛娘一听就心动了。她再也不想回来看到这些无耻恶心的亲戚了!王氏被休了,又来一个赵雨荷,还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别的人在乱传她家然姐儿的闲话。
顾宛娘想起大姑子来提亲就感到愤怒。她的然姐儿这样聪明能干,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张家那癞蛤蟆竟然也敢妄想?
或许是被这事刺激了,顾宛娘不但同意立即回县城,还同意了让安齐去江阳找贺家讨要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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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霖听说贺家想退婚,心里也是愤怒得很。他恨不得能去永昌府将那贺家的二公子抓出来好好打一顿,让他看不起然姐儿!让他这么淘汰人!表妹这样好,是他心中可望而不可求的仙子。那贺之砚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然姐儿,他居然还不满意,还想退婚!他不知道退婚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么?知道的还道贺家嫌贫爱富背信弃义,那不知道的会怎么说然姐儿?
一个被退过婚的姑娘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甚至都有姑娘被退婚后自己跳河死了的。
顾少霖想着,那贺家之所以想退亲,不就是看姑父不在了,然姐儿没依靠吗?他一定要发奋读书,下一科一定考上举人,以后考进士,将来也好和齐哥儿一起,成为然姐儿的依靠,看谁还敢欺负她娘家没人!
不能娶她不要紧,他至少要有能保护她的能力。在她需要的时候,能站出来帮她挡风遮雨。
安然听表哥说外公常常念叨小舅舅,便依据记忆,帮小舅舅画了一副全家福送过去。
画里面的小舅舅比记忆中年长几岁,脸色微黑,又蓄了胡子,但笑得很灿烂,显得牙齿特别白。在他身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夷族女子,五官漂亮,就是皮肤有点黑,那笑容一看就很爽朗。而在他们两人身前,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大的眼睛,光着胳膊胖乎乎的,都长得很漂亮。男孩儿有点像小舅舅,女孩有些像那夷族女子。而在他们身后,是一栋漂亮的小木楼,旁边还有高大的树木做背景。
看着这幅图,安然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小舅舅。如果她不提什么翡翠,什么女娲补天,小舅舅就不会去寻五彩石,也就不会失踪了。在丛林里失踪,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副全家福连同另外一封信送到了老爷子手中。老爷子看了信,又看了画,心中的思念缓解了不少,挂在墙上每日都要看上几次,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安然现在也只希望能哄着外公心情好一些,长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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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齐十月底去江阳,十一月中旬便回来了。安然很失望地得到消息,贺家两位老夫人完全不同意退婚,还写信去将贺明朗夫妻骂了一顿。而顾宛娘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甚至催促着安然该准备嫁妆了。
安然原本设计得好好的计划又泡汤了,不觉失落了几天。但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丈夫和牙刷不能共用,这是基本原则。要是那小子答应便罢,要是不答应,她不惜在结婚前撕破脸皮也要把这婚事给搅黄了。
却说贺家的人回到永昌府,已经将近年关。四人将自己在王家村的所见所闻告诉贺夫人,让吴氏更加坚定了想要退亲的信念。那样鄙的一个村姑,如何配得上他芝兰玉树一般的儿子?
而与此同时,碧柔和侍棋也正在向贺之砚禀报那赵家姑娘是如何鄙难看,还不爱干净,浑身脏兮兮的,却又死咬着不肯退亲,有多么多么可恨。
贺之砚自视甚高,总觉得天底下的女子都是无知浅薄的,就是当地望族之女,他也一个都看不上,更何况那个鄙无知的村姑?他匆匆赶去母亲那边,想再跟娘亲商量一下如何退亲,恰好路上遇到大哥贺之谦。
贺之谦关心地问了一句道:“二弟,听说娘派去看望赵叔父家的人回来了,赵家婶子和赵家妹妹都还好吧?这些年也不见顾家上门来了,让我们两家传个消息也不方便。说起来也奇怪,顾家怎么就忽然放弃永昌府的生意了呢?”
贺之砚没好气地说:“好?好什么好?那丫头无人教导,现在就是个鄙的村姑!村姑你懂吗?村姑啊,什么都不懂,不读书不识字,不能跟我谈诗论词弹琴作画,头上用一块花布把头发包起来,能同时搬着两个凳子,整天心里就想着山下那几亩地,家里还有多少钱,今天吃什么……天呐,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娶?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爹爹竟然给我订了这么一家不靠谱的婚事。”
“二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贺之谦皱眉道,“赵叔父过世,赵家底子又薄,听说赵家婶婶子柔弱,赵家妹妹才不得不站出来理家的。为了要生存,自然得惦记着家里的田地收成,自然要打细算才能过日子。这劳作多了,力气也就大一些……再说了,爹爹给你订的婚事,你怎么能埋怨?”
贺之砚不服气道:“你懂得欣赏村姑的好,我可不能。大哥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叔爷爷给你订的可是独孤家的姑娘,你当然没话说。”独孤氏,可是当朝后族,独孤家的姑娘个个才貌双全,可是极为尊贵的,一般人家都高攀不上。
贺之谦很想说要不我们俩换换,我不介意娶村姑的。村姑不懂事可以慢慢教,总比名门望族出来的大家闺秀心眼多多规矩多多假意做作,又看不起人的好。可婚姻不是儿戏,这话他又不能说。
贺之砚冷哼一声,不理会大哥,径直去找母亲哭闹。
“娘,儿子不要娶个村姑啦,您给我想想办法。为什么大哥就能娶高门贵女,我就得娶个村姑?我都听侍棋和碧柔说了,那村姑鄙得很,就连我院子里的使丫头都比不上。娘啊,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您的儿子?”
吴氏头疼道:“当初我也不赞同这桩婚事,可这婚事是你爹给你订的,要闹找他闹去!”
贺之砚向来怕老子,可不敢在贺明朗跟前闹,所以只能闹娘亲。
吴氏没有办法,只能敷衍他道:“娘尽量给你想办法,可要是那边死个劲儿的不肯退婚,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说起来那赵家也真不识相,明知道女儿已经配不上你了,还死咬着不肯退婚。也是,人家看你爹是官身,看我们贺家家大业大,又知道你才华横溢,这样好的婚事他们好不容易攀上,怎么可能退?”
“爹也真是的,怎么就跟这样的人家结拜,还把儿子也赔进去了。娘,您跟爹爹说说不行吗?爹也不能太偏心了。”贺之砚也只敢在吴氏这里抱怨一下,在贺明朗面前却是不敢的。
吴氏也不是没在贺明朗面前露过口风,可贺明朗却将她训斥了一顿。吴氏也不明白贺明朗的看法。这些年来,他也没给赵家写过几封信,都是让她写,让她送东西过去的,说明他并不看重赵家这门婚事,所以她就干脆没让人去。可一旦提起退婚什么的,他就要生气,还骂她短视。
吴氏不明白,贺明朗对谁都没有说过。他不敢退这门婚事,是因为当年他出京赴任之前,皇上曾跟他提过义弟。他不知道几年过去了,皇上是不是已经把义弟忘了,但是他不能冒险。如今齐哥儿已经中了秀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中举,以后中进士也是极有可能的,皇上看到他就极可能想起义弟,如果知道他背信弃义竟然在义弟过世以后就退亲,那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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