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阳目光从风清扬的脸上收回来,对于他的质问恍若未闻,只是淡淡道:“清扬,你走吧。”
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与他以前总仿佛是不在状态的情形仿佛,似乎只是在说:清扬,给我倒杯茶。
这话如一柄大锤捶在风清扬的口,他身体一颤,微微晃了一下,本来微微张开的嘴,马上紧紧闭上,牙齿牢牢咬着下唇。先前的愤怒,瞬间转为震惊,紧接着是说不出的惶恐和无措,然后一股夹在口无法排解的郁愤,将他的心一点点的碾碎。
公子这是要赶他走了吗?
为了陆颖,为了独占她,所以,要将他赶走?
将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自己——赶走?
谪阳虽然没有向风清扬刻意灌输任何独立平等的观念,可他平常特立独行早已经将他的内心的世界观、价值观都展现了出来。他子强势,有意无意的引导、熏陶着那时年幼、思维还是白纸一张的风清扬,同时又将风清扬罩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不许外人的干扰,给了他自由成长的空间。多年下来,风清扬的许多观念自然而然几乎照抄谪阳,他的思想并没有其他男子的柔弱和狭隘,他的自我认知也没有身为侍子的低贱和卑微。
所以风清扬才会在发现谪阳看中陆颖后,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爆发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在外人看来,他确实没有一个世家公子的贴身侍子知进退的基本条件。
“公子,”但多年锻炼下来的坚韧心态此刻并没有帮助他什么,风清扬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几乎是梦呓的口吻在问,“你要赶我走?”
谪阳面露讽刺:“不赶你走,难道要把情敌留在自己身边?”
风清扬眼底慢慢的红了,面色却慢慢的白了,眼框发青,看上去无比憔悴,声音散发着怒气,却带着类似哭泣的强调,一字一顿的说:“公子,你——不能这么做!我跟了你八年了,八年了——公子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贴身侍子,这么多年我也——”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却是他不能说出口的。风清扬毕竟不是谪阳,森严的等级观念,到底还是没有让他说出他心里早把谪阳当成自己最依恋的亲人。
“我自小跟着公子,公子教我念书识字,教我练剑武功,从来不许别人欺侮我——公子,怎么可以对我说不要就不要?”他从小就自认为自己一辈子就栓在公子身边,从来没有想过有分开的一天,就如弟弟对哥哥的感情,心中时常抱怨哥哥的欺压,嫉妒哥哥的强大,但有朝一日,突然发现要被分开,那种亲血脉被生生割离的感觉,却是惨痛无比。
谪阳身后的手捏紧了,口上却一点没有怜惜之意:“清扬,你是我一手□出来的。你的子我是最熟悉。你敢说,你肯甘心看着陆颖跟我好?”
风清扬的泪终于掉下来。
公子说得对,原来陆颖和公子亲近,他尚要嫉妒眼红,但是那时候是不知道公子的心思,他还能勉强忍受。可现在,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痛苦。
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边是多年相伴的公子,叫她如何放弃?
“好吧,再退一步说,清扬,你可有信心抢得过我?”谪阳最后一击无情的抛出。
风清扬双手猛得掩面,站在谪阳面前,肩膀抖动越来越剧烈,却不闻一丝软弱的抽泣。
既然已经动手了,索撕得彻底些吧。
清扬,既然我不可能将陆颖让给你,那么让你早点绝望也好。
可我自小影响你太多,你是学不会这个世界里男的委曲求全和妥协退让,与其让你在对我的忠诚和对陆颖的牵挂中左右为难,忍受折磨,不如索断了你的奢望,让你早点从这个漩涡里跳出去。
八年了,你陪了我八年,我把赶你离走,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吧。
陆颖在书院里自然不知道此刻念慈观里因她而发生的种种。
山长知道前后原委后,很大方的免了她的禁闭,不过还是禁了她三天的足,让她待在寝室乖乖看了三天书,将逃的课程加倍补回来。
陆颖人逢喜事神爽,三天禁闭她一点也不觉得烦躁,许璞每天给她带回来的一大盒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反倒是许璞,每次看她狼吞虎咽,表情十分无语。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李凤亭派人来唤她。
“再过三日,我会邀请书院所有的夫子参加收徒仪式,这两日,你且准备一下。”
陆颖虽然早知道山长的态度,但此刻亲耳听见她说出,格外的觉得欢喜,心中好像藏了一只小云雀,不停的喳喳叫、喳喳叫。
山长心情显然也不错,问这这些时日的学习进度如何,随口出题考教她一翻,幸好她素来不曾在课业上倦怠,因此也能对答如流,举一反三。见山长满意的表情,陆颖心里也颇为自恋的“小小称赞”了自己一翻。
虽说是让陆颖自己准备,李凤亭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让宋西文去指点她在拜师仪式上的礼仪,着装和言行,避免她一不当心出错。
而葛老承担起散发请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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