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犀利刻薄的姑姑和狡猾虚伪的王妃中间,又有鲁莽的大郡主搅混水,只怕言重山和卫玄也算计着用她冲锋陷阵……这个章姑娘,真是可怜。
此时靳文筳房里的小厮推门而入,看到自家主子面上带笑,赶紧说:“二爷这是大好了!”
靳文筳收敛了神色,点点头,“是啊。这几日一直未曾出去,憋闷得很。你伺候我换过衣裳,今晚月色正好,我想出去散散心。”
那小厮陪着笑说:“别介。二爷刚好,今儿刮了一上午的风,正冷着呢。”
靳文筳摆摆手,“我又不去远的地方,只在院子里随意走走罢了。”
小厮拗不过,只得服侍着换了衣衫。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靳文筳特别不愿意有人在身侧时琢磨心事。
他喜欢静,喜欢一个人,喜欢这入夜后寂静的王府。
当月光洒在中路那些殿堂又或后院家庙的屋顶上时,银晃晃一片,筑北王府所有的尊贵,权势,财富,全都敛在这层光芒之下。
他尤其喜欢涤心斋,那是他爷爷曾经住的地方,那里有可以俯览王府的石山,有宽敞豁亮的庭院。一想到涤心斋里曾经住着平定北疆战乱的英雄祖先,靳文筳的心就鼓噪起来。
他也想创造和祖先一样的辉煌,也想像祖先一样被君王器重,甚至他觉得,若是有一天他能当上筑北王,一定可以超越祖先的功绩。
武将王府就只能打仗么?二十来年的太平,无仗可打,王府又将何去何从?
只看最近几年的秋猎便知,往来的权臣越来越少,甚至今年只有十几名贵公子莅临。可笑啊!父王竟看不出这其中有了变故?
南域庆南王封地富庶,庆南王一脉的荣氏一族原本便是当地望族,全国的重税之地,除了荣氏的人,怕是谁过去也管不住。
但他们北疆呢?
靳氏一族起源兴图镇俪马山,如今在巴雅城。亲兵虽多,老家却已沦为边关小镇。琉国国君老了,不复当年之勇,也许亦是被爷爷打怕了罢……
父王心里只有大哥,他必须自强不息,可如今没有立军功的机会,让他如何能崭露头角?!那些兵,追着老将不耻下问,这么多年,难道全白费了么?
尽心结交的那些贵公子就是狗屎!
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无能之辈,捅出了娄子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可耻!
卫玄和言重山明摆着倾向大哥,便是他花了百般心思笼络的东院谋士,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卫玄在父王面前一句话!
什么秋猎偶遇了拦路告状的村民?
他不信!这一定是卫玄为了替大哥出风头故意安排的!
他不甘!如果是他遇见了,定然比大哥要出色百倍!
不……他不能着急,卫玄也好,言重山也罢,日后他一定会让他们乖乖的低下头,俯首在他面前。所以,现在不能急,他要稳住,他的对手,是大哥,靳文符。
心中百转千回,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由不远处的墙内传来。靳文筳抬眼望去,不知何时,他竟走到了涤心斋。
这里现在住的是肇亲王府三公子李崇烈,又一个庶子。
想着先前被其他贵公子们嘲笑作弄的李崇烈,靳文筳心中满是讥讽。庶子又怎么了?谁说庶子就无所作为?谁说只有嫡子才能出类拔萃?必然是他自己无能。
靳文筳习武多年耳力颇好,在墙外停了片刻已分辨出里头的人其中之一是卫玄。
卫玄也会笑?奇了!
眉眼一动,靳文筳有意放轻脚步,借着涤心斋角门的影潜了进去。隔着稀疏的竹林,只见流水亭内坐着四个人。
凝神观望,竟然是卫玄,李崇烈,大郡主和章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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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室内,烛光摇曳,熏香袅袅。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道道伤痕之上,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毛皮褥子,是疼痛还是不甘?
“文筳,还疼么?可要喝杯茶?”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靳文筳松开了手,侧过头对母亲微笑,“不疼了。”
有小丫头上来伺候着扶起靳文筳,又仔细的替他加了件褂子。
安夫人守在床边,吩咐丫鬟们再端两个火盆来。
“母亲无需担忧,孩儿素来身体强壮,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现已好了,母亲也不用日日过来守着,若是累病了便是孩儿的大不孝。”
安夫人攥着绢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瞧。
孩子从小就长得俊俏,现在愈发俊朗,那眉梢眼角与王爷多像啊。而且文筳自幼就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只要是教过他的先生又或武师,无不赞他聪颖机敏。
可就是她的这么出色的儿子,在王爷眼里却怎么也比不上另一个女人生的!
“我儿受了伤,娘便是不来,一颗心也时时挂在你身上。你一日不好,娘又怎能吃得下睡得香?只恨不得这伤落在为娘身上,也不愿孩儿受一分一毫……王妃那个死女人!便是我儿受罚之日也不忘抓个空子做戏,说什么弟弟犯错兄长不能免责?她抽那几鞭子挨了与没挨又有什么分别?可是你看看她那一番造作把王爷心疼的,日日都去探望文符,可他一共才来看过你两次!王妃又借故装病,每天娇滴滴的又是药又是汤……”
靳文筳轻叹一声,笑道:“父王最近是不是不常去您房里?”
安夫人面上一红,啐道:“与这不相干!”
靳文筳坐在床榻上,头发有些散乱,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一双眼内依旧颇有神采。闻言便拉过母亲的手慢慢拍抚着,“王妃擅长做戏便由她做去,孩儿以为,母亲此时愈发应该勤着去看看大哥。”
说着又伸手替安夫人捋了捋鬓发,“您看看,这几天您也顾不上仪态了。人靠衣装,仔细打扮起来,多在王妃和大哥院里走动走动,父王见了只会高兴,觉得您贤淑体贴。王妃病着,您无需怎样已是出色,稍微再用点儿心,便是夺目了。”
安夫人面上一喜,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眉眼间愈发妩媚动人。
靳文筳一看母亲心情好转,怕她这几天连气带恨又兼着担心自己会有痰湿淤在心肺,便更是引她的话陪她闲聊。其间故作顽皮诙谐,逗得安夫人开怀。
就在这娘儿俩说着贴心话的当儿,安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福儿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只小瓶。
安夫人一见便又撂下脸子道:“怎么只有一瓶?”
福儿把瓶子往桌上一放,赌气说:“可不就只有一瓶!咱们府里受伤的净是金贵人儿。平日里无事时这紫荆膏一堆一堆的扔在棣棠轩,现今二爷受了伤,偏赶上有些娇弱弱的姑娘也受伤,我去拿药就搪塞我说都送到素雪庭去了。什么了不起的伤?不就挨了一巴掌么?要拿这紫荆膏糊墙不成?”
说罢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刘太医的夫人是如何挤兑她的,是如何敷衍了。最后恨恨的道:“我听她百般推脱便留了个心眼儿悄悄找素雪庭相熟的小丫头问了,原来这膏不止是章姑娘用,连夏菱那个小浪货也使着。丫鬟有得用,爷们儿没得用,这规矩可真新鲜了!”
安夫人一听顿时怒上心头,起身就要去找刘太医理论。
靳文筳一把拽住她的手,“母亲何必生气?这不是还有一瓶呢么?先用着,咱们也不拿这个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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