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个傻孩子,不顾我的劝阻一步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某一天竟背着我带你进了百丈泓,把瀑布中的花儿偷走一棵——这下闯大祸了。他当即就跟你跑了,我此后再没见过他。”
心中一动,温良玉蓦然想起那死了的怜心:“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知道他的名字。”红鹫的神情有些古怪:“你当初既那样利用他,想来对他其实是没什么情分的。现在我看你左一个世子、右一个少侠,都是亲亲密密,丝毫也不见你提他——既然早已忘记那个人和那桩事,又想起来做什么?”
真是冤枉,老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坐实了是个负心汉!
红鹫说得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怜心了,族人被外人勾走她自然愤慨。按楚桓所说那个怜心早已驾鹤西去了,一个见都没见过的死人,他提起来做什么?
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实在让人头疼。温良玉咳了好一阵,打起精神勉强问道:“既然我当初做过这么多……错事,那姑娘为何现在还施以援手?”
这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如果红鹫是发了菩萨心肠既往不咎,他自然可以留在这里见机行事。而如果她真是想困住了他零割碎卖,那他宁可把自己沉湖掉也绝不要做小白鼠。
丝毫没有提到侍琴,红鹫直言相告:“因为我发现重回木樨镇的你不但中了当初盗走的花蛊,并且这种花蛊在你身上还发生了不小的异变——有人在你身上还种下了另一种与它相辅相成的蛊——这可让我大大的吃惊并且好奇了。”
她的目光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地灼灼发亮:“我很好奇那另一种蛊究竟是什么,说不定将来能为我所用。”
温良玉哭笑不得。原来这越女是本着一种便于长期研究的心态才对他施以援手的,真是全身上下充满了科学探索的精神。
“那我在垂泪湖已住了这么些日子,你发现什么没有?”他问她。
红鹫摇头:“我只发现那种蛊对似花还似非花有极强的催发作用,它本不该如此成熟,这太奇怪了。好像有谁非常熟悉这种花儿的特性,特地在你身上养起来似的。若是这种蛊不压制,恐怕你撑不过第三年。”
养起来?除了越人,外面的世界还有人会养人蛊?
等等,第三年……
闪电般的念头掠过温良玉的脑海。初次在后/庭花见面时楚桓提过三年之约,后来侍琴也提到玉公子说过,如今红鹫又一次将这时间提起。那在玉公子中毒的三年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而更重要的是,玉公子本人似乎是知道这个后果的——那他还巴巴地两次跑到桐州来招惹越人做什么啊?
温良玉心中十万个为什么,却无人可让他询问解答。一阵熟悉的眩晕,他闭着眼睛倒在枕上,潺潺的冷汗很快将里衣都濡湿了。红鹫瞅着他摇了摇头,撅起嘴唇发出嘶嘶的声音,指挥那蛇儿在他身上轻轻游动,良久说道:“光这样不行。那个世子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他哪里会服侍别人?那个左康又粗手笨脚——我还是叫你那个小侍童进来帮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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