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同一时刻,老兵家院子当中一棵巨大的香椿树上,一个手脚上都戴着锁链的男人躺在枝桠上,双手枕在脑后,正自得其乐地睡觉,突然听到陌生人声音,他马上竖起耳朵,吸吸鼻子,除了声音,他发现还有一丝同类的气味,他立即兴奋地爬起来蹲下。他腰间只围了块兽皮,这一蹲霎时春光外泄,好在有茂密的树叶挡住,不过他完全不在意,j□j在外的麦黄肌肉充满张力与野性,有一张很男人味的脸,一只眼睛已瞎,脸上有好几道狰狞疮疤,这些无疑更给他增添野性魅力,刚刚发生的一点一滴他全都瞧在眼里,狼一般的眼睛锐利地望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真是一对有趣的主人和狼人。
正虎抬起有点麻了的脚,在树枝上蹭蹭,视线依旧跟随着那两人。突然,跟在后面的那个狼人猛地回过头来,直往他的方向看来,视线冰冷如刀,好似能穿过层层树叶砍在他身上,竟让正虎心里一慌,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身体失去平衡,咣当一下从枝头砸在地上。
李默正好拐了个弯,听到身后动静立即回头,可惜长廊挡住视线,他好奇问,“什么声音?”
李陶往前快走两步,催促道,“没什么,我们快点。”
听镇长说焦老兵性子怪,李默已经准备好要与一个喜怒无常的刁钻老头打交道,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刚到门口,老兵已经从躺椅上起来,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迎接,“你就是缪大少爷?来,快进来。”
老兵脸上褶子层层叠叠,长期的痛苦让他六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像八十岁,但他脸上一丁点愁苦都没有,身板挺拔健壮,手臂青筋暴露,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厉害人物,哪怕他腿脚骨头已经僵硬得几乎寸步难行,他还是乐呵呵的。
李陶跟着走进门,不肯再多往前一步,举着招牌远远地站在墙角,审视着老兵。
李默给老兵做检查,焦老兵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早年的创伤让身上各处骨头、关节严重受损,到了如今六十花甲的年纪,各种并发症一起出现,要不了命,就是痛得受不了而且难治,这种毛病即便放到现代也属医学范畴内的难题,更别提如今这个只顾着与狼人战争,医学发展十分落后的世界。李默可以用拔罐疗法和刺针疗法帮助他缓解疼痛,但这种辅助物理疗法不能治愈他的疾病,还是要靠药物。
李陶对治病没兴趣,在认为老兵没有潜在威胁后,开始百无聊赖地打量房间。这个屋子并不豪华,除了一张桌子一个躺椅和一个木柜,没别的东西,以老兵的财力来说,甚至过于简陋,但对一直住接云洞的他来说,这屋子舒服地好似宫殿。李陶看着这座“宫殿”,再看看蹲在躺椅边为老兵检查膝盖的李默,暗暗想,以后一定要搬到大屋子里住,带上李默。正这么胡思乱想,他突然看见墙壁上依着一柄形状怪异、体型巨大的镗。
这柄镗长一丈,其中柄长八尺,镋头长一尺五寸,柄尾铁鐏长半尺,镋头分为三叉,中叉形如蛟龙直飞冲上,两翼叉为蛟龙双翼,叉龙头呈尖形,两面开刃,通体混黑。镗属重兵器,但这柄镗看上去远不止重兵器那么简单,光是镗柄就比寻常镗粗出一倍,镗头更是经过特殊锻造,蛟龙鳞片栩栩如生,每片都锋利无比,这柄镗被老兵带上战场,绞杀过无数生命,经过无数鲜血洗礼,哪怕它静静放在角落,看上去也仿若杀气冲天。李陶出神地盯着它,暗自咽了咽口水。
“陶陶,过来。”李默突然喊了一句,李陶一惊,立即收回视线,走上前。
他把背上背着的包裹解开,里面是李默自制的用来拔罐的竹筒。李默让老兵把上衣退下躺好,开始点火。老兵对这东西很好奇,他对缪大少爷并不存希望,只不过镇上大夫对自己的病实在束手无策,加上给缪家面子,才勉为其难地让他来,而且他打定主意,只要大少爷没把自己折腾死,无论有没有效果,都付给他五枚金币。
眼下看到这奇奇怪怪的竹筒,他就有点着急,生怕自己一把老骨头折在百无一用的大少爷手里。
李默看出他的不安,拍了拍他的背部,轻声道,“放松,别紧张。”
事关性命,岂是一句别紧张就能安慰得了的,老兵绷着身体,若不是行动不便,早跳起来溜之大吉了。
李默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安,把竹筒放下,在他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劝道,“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爷子,您若不放心我,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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