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说话，笑着仔细打量着周舟，那双浑浊的眼中却突然有了泪水。
“你是，周舟？”老人的普通话还带着湘音，但却字字咬得厉害，声音颤抖，仿佛在抑制什么，害怕自己说多了会忍不住哭出声一般。
面前的老妇人比周舟矮的多，此时仰着头看周舟的样子无端地让她回忆起姥姥，那个可爱的中国小老太太。
“您是熊芈奶奶？”周舟搞不清中国的辈分，只知道面前的这位很可能是姥姥在北京月月写信的对象，那个让姥姥挂念了半辈子的好姐妹。
老人缓缓点头，眼泪也顺着宛如枯皮一般的皮肤慢慢流下。
“你姥姥老是跟我提起你。”
“姥姥也老是跟我提起你。”
两人一起打扫了坟墓，打扫完后就地坐下。
“您这么大岁数还上来啊。”周舟很喜欢跟这个慈祥的老人说话。
老人点点头，眼睛看着周舟的脸。
“嘴唇长得真像啊，”老人笑了笑，“我这不是害怕没人给她浇点酒么，那么好酒的人。”
周舟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眶有点湿热。
“孩子啊，我真不知道还能来几年了，往后啊，你来吧。”
“好。”姥姥刚去世那几年，正好那个中国女人回来了，找到德国去了，周舟被缠得焦头烂额的，竟然生生错过了两次姥姥的忌日。
两个人又坐了坐。
“天冷了，奶奶，我扶你下去吧。”
“好。”老人开心地点点头，又神秘的对周舟小声说，“去我家住一晚上，我有东西给你。”
周舟想可能是跟姥姥有关的东西，心中动了动，她真的没想到来一次湖南凤凰古城竟然能遇到这个叫熊芈你的老人，就更没奢望能拿到姥姥的东西，脚步不禁急切了几分。
山下有老人的家人等着。
老人的家是古城不多的占地颇大的吊脚楼，因为家人三代同堂，也显得热热闹闹的，向周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后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老人终于把周舟叫去，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一个陈旧的箱子。
“你看。”老人向箱子里努努嘴。
是一套苗族的服装，灿烂地蓝色，即使过了很多年也因为精心打理而美得震人心魄，衣服上端正地摆放着几个银头饰，在灯光下闪着顿顿的光芒，就好似一个沉淀了浮华的姑娘。
“这是你姥姥年轻时的服饰，她搬走了，害怕在途中损坏了，就放在我这。”
老人看着周舟，带着回忆的神色，“那时候，我们寨子里最美的就是你姥姥，竹竿舞就属她跳得最好。”
“你试试？”老人热切地看着她，“不过你比她高多啦。”
周舟笑着看老人忙东忙西的准备，到嘴边的拒绝也回了肚子。
“好啦！”老人推着周舟站在镜子前，不过那小小的镜子只能照她一半多的身子，她看见自己那张显眼的异域的脸，穿着天蓝色的长裙，上面翻滚着银色的纹饰，裙子一侧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彩绣，倒不是现在图片上那些苗族少女的款式了，因为有些年岁了显得有点古朴，但是摸上去那凸凸凹凹的纹路还是让人心驰神往。
“好看。”老人看着镜子中的周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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