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离开也好（1 / 2）

005：离开也好

最近这些时间过得很缓慢，青十九只觉得每一日都是煎熬，以往那些暗地的小声嘲笑被搬上了台面，自己那些师姐们成群结队来讽刺她，亦或者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最介意的是有时候会在苗圃遇到师傅，那冰冷的眼神冷漠的神情，都让她觉得周身发寒，仿佛被扒光衣服冻在冰天雪地当中，偏偏这寒风吹得永无止境，她蹲在苗圃中看那神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成人形？

青十九伸手将水洒到神树叶上，然后给四周松了松土，五色土几乎全部被吸收，她算了算日子，准备第二日去招摇山。

上一次去的时候心头还是高兴的，如今再次骑上云鹿，青十九又湿了眼角，云海茫茫，她与他，如隔云端。这灰色云层仿佛没有尽头，就如同她卑微的念想，永远没有出口。身下的云鹿了解主人的哀伤，这次也是分外的乖巧，一直沉默着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待到了招摇山下，怎么也不愿离开十九的身边，十九心头微暖，这天地间，便只有这云鹿是真心待她，她轻轻了云鹿的脑袋，才转身摇铃进了招摇山结界。

结果刚一进去，就吓了一大跳。

这里本来不该有活人，此刻却有个人影躺在草地上，青十九小心翼翼过去，那人匍在地上莫非是死了？只是走近了，便听到平稳的呼吸声，青十九仔细观察好久，才确定那人是睡着了，然后看那衣衫破旧，满身上下遍布五色土，见到自己过去，那些五色土叽叽咕咕的嚷嚷，还有的直接在那人身上打滚，青十九微微汗颜，莫非，这个是那莫失？

她顿了顿，提起脚尖在他身畔踢了两下，没有任何反应，她使劲将他翻身过来，果然是那莫失，师傅的结界，莫失也能进来？那莫失岂不是和师傅一般厉害？师傅是妖王，那莫失……

青十九心头一抖，莫失是和.妖王一般强大的存在？那如果他成为师傅的敌人？青十九手心出汗，妖界什么时候有这么号人物？正慌乱间，就看到莫失翻了个身，压得那些五色土叽叽咕咕一通乱嚷，然后他颈项边一个酒葫芦骨碌碌滚出来滚了老远，他虽是在睡觉，却仍旧反的一把将那葫芦捞回来揽到怀里，嘴唇吧嗒两下，还发出啧啧的声响，尔后却又是一个翻身，直接将脑袋蹭到青十九的脚边，青十九猛退半步，看到草地上蜷缩的那号灰衣人影，忽然觉得心一下子松了，这个人，这个样子，应当不会成为师傅的敌人的吧，她勉强笑笑，既然这样，她也不用躺下睡觉了，索蹲下身子开始在莫**上采蘑菇，将那些五色土一一扒拉下来装入怀中，即便是如此大的动作，莫失还是未醒，此刻招摇山虽算不上冷，却也是凉风阵阵，青十九想了想，就去周围弄了几片大树叶给他盖上，结果先前怎么摆弄莫失都不醒，现在只是将树叶轻轻搭在他身上，他便陡然睁眼，惊得十九手一抖，便将那片大的芭蕉叶直接盖在了莫失的脸上。

她尴尬的咳嗽两声后退半步站.定，就看到莫失迷迷糊糊地将芭蕉叶拂开，一双眼睛先是细成线条，尔后慢慢张开，到最后瞪大，神情莫测地落在自己身上，只听他惊呼道，“丫头，一段时间未见，你怎么瘦成了这么个鬼样子？”

尔后他从地上弹起冲到十九.跟前将她手腕拉住，两指探脉，眉头紧皱，“丫头，你受了什么刺激，心脉也憔悴成这个样子？”

青十九微微愣神，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莫失，这.么多日来，他是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心头微微乏苦又有一丝暖意，青十九抿着嘴角，“没有。”

岂料莫失捏着她手腕很用力，“没有？你心若死灰，莫.不是存了想死的念头？”

青十九此刻更加愕然，先前觉得莫失肯定厉害，.却不料他竟然能读心一般，顿时愈加尴尬地别过脸，“没有。叔你不要担心。”

不过是萍水相.逢，面前这人却是三百年来唯一真心关心自己的人，青十九不愿莫失担心，只得摇了摇头，“我很好，叔你放心。”说完她朝他挤了个笑容，本以为会让莫失放心一点儿，岂料他眉头锁得更紧，半响才道，“你最近可是没瞧过自己是什么样子？”说完，他一把拎起十九将她提到湖边，“自己看看。”

青十九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伸了头去看，水中自己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丝神采也无，也难怪莫失他说自己瘦成了个鬼样子了，果然是鬼样子……

“你再笑笑。”莫失又道。

青十九侧过头看他，越发的迷惑起来，却仍旧依言对着水面扯了个笑，然后，她顿住了，没有血色的唇角僵硬地咧开，怎么看怎么寒碜。

“看到了吧，丫头，你有何心事，叔给你做主。”莫失掷地有声，青十九站在他身侧，水中的莫失依然是那副落拓的样子，可是保证的时候，周身仿佛升腾起一阵神光，让人心定，青十九微微抿唇，“谢谢，叔。”

只是情这一字，伤心伤肺，也是别人做主不得的。

她最大的错误便是对他存了不该有的念想，如今得了苦果，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青十九眼睛望向远处，轻声道。

莫失一顿，“情字果然害人，既然不能喜欢，那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