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浓这才记起,还有个病卧榻中的李或勤。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删……
☆、强留
屋内昏暗,进去便是一股浑浊的药味。肃浓定了定神,方才看清对面一张大床,半拉着帘子。地上是脚盆夜壶,乱糟糟的一堆。
肃浓走到床边,看到李或勤盖了条薄被,似乎正在酣睡。凑近了轻唤一声,没有动静,便想着待会儿再来。谁知刚走出几步,便被叫住,“是……大贝勒?”
“李大人醒了。”肃浓回到床边,拉起帘子,扶他半坐起来,又帮他披了件衣服。短短一年,李或勤老了许多,就算当年虎门被撤,也没有今日的颓唐。
“我说呢,这么轻手轻脚的,如今谁还顾忌我这个病秧子。”李或勤笑道,语中却难掩失意。
肃浓又去倒了杯茶来递给他,这才坐到床沿陪他说话,“大人的病,大夫怎么说?”
“都是些屁话,老子是心病,那些药石不灵的。”不知是不是长居军中,翰林出身的李或勤也染了蛮气,粗话张口就来。
肃浓听着却甚感亲切,“心病心药,大人是着急团练的事儿吧?”
“知我者大贝勒。”李或勤赞道。
“我劝大人放宽心,早日将病养好了,再操持兵练不迟。”肃浓安慰他道。
“你有所不知啊大贝勒。”李或勤长叹一声,“洋人一来,募兵便停了。后来还是睿亲王帮忙,团练才坚持下去。如今他一死,我又病着,这事儿一断,恐怕以后就再拾不起来了。”
说到博棙,肃浓心中伤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或勤不知他二人情事,却还在继续道,“眼下你来了,我就放心多了。”
“我……”肃浓有些莫名。
“是啊,团练的饷银都是就地取用,不归朝廷发放。你是弘曕的大哥,你托他帮我去催催。”
“弘曕,他能顶用?”肃浓表示怀疑。
“如今他跟洋人打交道,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等等,李大人。”肃浓回过神来,忙道,“我这次来是……我马上就要回京了,就是临走了来看看您。”
“你不能走。”李或勤一把抓住肃浓,好像捏了根救命稻草,牢牢不放手。“你要留下来帮我,帮大清朝。”
方才还是怏怏的,如今好似病中惊起,眼睛都放出光来。肃浓被他气势压倒,只好权且应承下来,“那……我再陪你几日,待你病好些了再走?”
听他如此说,李或勤方才安心,手一松,双臂耷拉下来,又是一个昏昏沉沉的病老头。
听肃浓说还要留几日,弘曕心中欢喜,特地交代营中手艺好的伙夫,烧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
洞庭湖畔皆以水产闻名,捕上来的鱼虾鲜活,简单的土法烧制便很美味。
满满一桌酒菜,在战时算得上丰盛,肃浓却无心下筷。简单吃了几口,便仓促离席。
弘曕知他耿耿于睿亲王之死,也不介怀,只是安排出一个清净的所在,吩咐他早点歇息。
饶是房间舒适,这个晚上。肃浓却无法安枕。
白天似梦非梦的那一段,犹在眼前;身下的不适,还未褪去;就连臀上被揉捏出的淤青,都在隐隐作痛。这事儿他不能说,所以无从查起,唯有自己小心。
就这样担惊受怕,终于在后半夜昏然入睡。第二天一早,肃浓红着眼睛去见李或勤。
进门一看,老人家已经起床,正披着件单衣伏案办公。
“李大人,你怎么起来了?”肃浓惊道。
“团练的编制,我整理出来给你。你把这个拿去给弘曕,让他交给巡抚项大人……”
没等他说完,肃浓便不得不打断,“李大人,你怎么当真派起我的差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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