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峻的街衢之间,在宏伟的琼楼杰阁之内,天光所点燃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而那位无名的佛罗伦萨女子借由画家之手永生于世,长葆青春与美貌。
一九四四年二月,斯波莱托
这段话是用蓝色的墨水写的,字迹工整端正,一笔一划。“天光所点燃(kindledbyraysfromheaven)”这句话中,rays这个词被铅笔划去,以相同的字迹写上了Ray。纸背面也有一些铅笔轻轻描出的点和线,仿佛是无意之间随手画上去的。
一九四四年二月,是祁寒到罗马去之前。
“到罗马之前,我有种预感。”祁寒曾经这么说过。
原来,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预感。
盛锐站在房间正中,假想着祁寒当时的情景——
那天他刚从佛罗伦萨来到这里,可能因为没有收获而略感失望。不久他准备启程去罗马,那将是他在意大利的最后一站。
他也许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踱了几圈,然后转身坐在床边的小桌旁闲翻起一本书,碰巧是英国作家狄更斯的《意大利风光》。书也许是他从图书馆里拿的,也或许是从其它什么地方得来的。
读到结尾处那段对佛罗伦萨的描述时,他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将会在罗马遇到什么。这种感觉促使着他随手拿过一张纸,在上面抄下了那段文字,标注上日期。
那之后他也许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拿这张没什么用处的纸怎么办。他既用不着带走它,也不想就这么随便丢弃。接着,大概是出于偶然,他发现了这个小小的凹槽,刚好可以容纳下叠起的纸块。于是他让它留在了那里。即使被人发现,也没什么要紧,那只不过是一段从书里摘抄下来的文字罢了,谁都读得到。
然后,他去了罗马。
那些铅笔的字迹,应该是他带着盛锐回到这里的那个晚上写上去的。大概是在临睡之前,他找出了这张塞在床缝里的纸条,重新读上面那段话,把rays改成了Ray。
Rayfromheaven,从天而降的Ray,来自宇宙的一束光。
接着,大约是出于习惯,他又随手在纸的背面留下了一串点和线组成的记号。
以点为0,以线为1。
01010010,01100001,01111001。
代换成ASCII码相应的字母,R,a,y。
然后,盛锐敲响了他的房门。
一切的一切,宛如命运。
有些事发生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知道。
盛锐不禁又想起那一天,祁寒在这个房间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那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那个时候,他真正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那种古怪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在佛罗伦萨城外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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