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我了吗,我不需要赎回卖身契,跟着少爷就很好,我才不在乎别人看不看得起我。”
君长宁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谁人像你这般,有好处还不拿的。没了卖身契,难道你就不伺候我了,这么些年都习惯了你,齐家要是不在的话,我可寝食不安了。”
这话虽有七分是假,但绝对有三分是真的。这些年下来,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不是君老爷,不是张氏,更加不是那群姐姐,而是这个看起来有些憨憨傻傻的齐家,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比亲人之间的差。
齐家听了这话脸上更是羞红了一片,偏过头就看见君长宁带着微微笑容的眼神,白色的狐裘更是衬得他面冠如玉,齐家心中想着,怪不得那群小姐丫鬟一个个都期盼着见少爷一面,就是他这样看了十几年的人,有时候都觉得心喜不已,但一接到少爷带着几分调笑的眼神,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少爷最会打趣人。”
君长宁毫无逗弄了老实人的愧疚,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毫无形状的靠在齐家身上,齐家显然是习惯了自家少爷人前人后两个样的行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任由他把自己当做柱子来靠着。
42、捡了一个人
君长宁到底不过在车前做了半盏茶的时间,春天的风刚开始吹的时候觉得不过如此,甚至带着几分清爽,等吹得久了就觉得有些头疼,这时候君长宁不得不承认,比起齐家结结实实的身体,自己确实算得上娇弱,至少让他一路吹风到京城的话,估计还真的得大病一场,怪不得那些离京城远的学子,有些都是去年就开始出发,早就在京城等着了。
当然,就是君长宁乐意在前头坐着,齐家也是不会答应的,坐一会儿是新鲜,再坐下去那是自己折腾自己,在有关君长宁身体的时候,齐家可是比张氏还要坚决,通常该什么做就怎么做,少爷要打要骂都行,但就是不能折腾自己个儿。
君长宁拿他没办法,进了车厢也无事可做,只能挑了一本字大一点的书慢慢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眼晕。不过想到那些贫寒学子赴京赶考已经十分不易,比起他们来,自己已经是非常幸福了,果然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他上辈子挤公交车的时候,也从未烦恼过怎么打发时间这件事。
齐家大概是想到了君长宁的性子,要是在家中,无论是读书还是写字,或者是画画,甚至陪着张氏打麻将都是消耗时间的,但现在车厢里头大部分事情都不能做,少爷觉得无聊也是正常。忠犬齐家瞧了瞧周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让他家少爷打发时间,心中便想着皇帝还真是过分,把时间定在二月初的时候,那不是折腾人吗,要是再晚一些春花烂漫,少爷也不用躲在车厢避寒。
君长宁还不知道他家齐家已经把皇帝都腹诽了一遍,倒是将自己放在盒子中的竹笛拿了出来。看着竹笛便想到远在边疆的燕弘,不知道那人现在过得如何。燕弘向来报喜不报忧,传来的书信看着还以为他一帆风顺,但军中可比朝中更加举步维艰,他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君长宁叹了口气,期盼自己这次科举能够高中,即使一开始不会是大官,但靠着慢慢经营,总有平步青云的一天,那时候也能给燕弘一番助力,让他不至于四面楚歌孤身奋战。想到这里,君长宁倒是记得,燕弘提过入朝之后,并不要提起两人的交情,想来也是担心自己因为他的缘故受到责难。
朝中因为储君之争已经乱成一片,偏偏皇帝虽然年纪越发大了,身体却还显得硬朗,反正从未听过他生病的消息,而那群作为备用太子入宫的皇室血脉,却都已经长大成人,个人有个人的势力,相互倾轧,谋权夺利,不知道那一日才能尘埃落定。
当初皇帝召唤入宫的一共有四人,分别是醇亲王之子燕弘,贤郡王之子燕定,端郡王之子燕恪,康郡王之子燕翔,谁知道这些人入宫之后,一直不着调的敏亲王也来横插一脚,愣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所谓的嫡子,叫做燕祺的送进了宫,还美其名曰皇帝不能厚此薄彼,但谁都知道敏亲王妃根本只有一女,这个嫡子身份十分可疑。
正因为如此,燕祺在几个兄弟中最不起眼,明眼人都知道,除非是皇帝昏聩了,不然绝对不会选择一个身份有着大问题的所谓血脉成为太子。而剩下的四人中,在第二年的时候,燕弘为了避免他们的陷害,自请去了北疆,几乎是自己放弃了角逐的机会,剩下的三人却逗得个旗鼓相当。
虽然亲王和郡王听起来差别挺大,燕朝之中,亲王岁俸银1万两,禄米1万斛;郡王却只岁俸银5千两,禄米5千斛;但实际上地位差别却并没有这么明显。
皇帝亲生兄弟中,留下来的只有一个醇亲王,一个敏亲王,这两位一个是他的同母弟弟,一个靠着不着调才活下来,要知道先帝当初子嗣颇丰,最后却只剩下这兄弟三人,可见其中残酷一面。
贤郡王、端郡王和康郡王却是先帝时期就已经受封的亲王,只是到了字辈便成了郡王爵位。说起来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堂兄堂弟,别看跟皇帝的关系远,但这些人在朝中扎根多年,要论根基的话,甚至能比得上风头正劲的醇亲王敏亲王两人,不过皇帝对他们的忌惮也绝对不少就是了。
现在粗粗一看,只觉得燕定燕恪燕翔三人旗鼓相当,肯定是要斗一个你死我活出来,燕祺性格温和,带着些许的懦弱,倒不像是皇家出来的人,看起来更加不得皇帝的喜欢,三人倒也不曾为难了他。毕竟燕祺不算什么,他爹敏亲王却是个不着调的,要是惹恼了他直接冲突,对谁都没好处。
君长宁叹了口气,怎么看都觉得燕弘的机会不大,一来他没有朝中助力,二来对北疆军队的控制还不如意,再有一个致命点,就是他亲爹醇亲王对他都不支持,更别说皇帝了。燕弘一直远在北疆,自然跟皇帝的关系梳理,想要越过前面四个人成为太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这些事情不是他能操心的,其实不管是谁当上了太子,到时候对待手握兵权的燕弘反倒是只能拉拢,以确保自己的地位,毕竟身边还有几个竞争对手虎视眈眈的看着,至少比燕弘那位庶出弟弟当上的好。
君长宁到底是放下了这些嘈杂的心思,既然无能为力,多想也是平添烦恼罢了。这会儿他倒是有心情吹起笛子来,低声清扬,顺着马车传播出去,偶尔路过的行人马车倒是驻足旁听,齐家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但这些年下来却觉得自家少爷的笛声再好听不过,听着就觉得人镚儿精神,就是赶马车也不觉累了。
吹笛子其实也是个力气活,十分考验人的肺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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