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扭头,身子狠狠一僵。
顾岭站在门口,推着一架新买的轮椅,眼底微微发着黑,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轮椅上还放着一捧花,看到门开了,他就露出了笑容,刚要张口,就看到他想了一晚上的人,趴在别人的背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就转过头去说:“走吧陆离。”
顾岭刚上前一步,陆离就猛往前跨了一步,撞开了他的肩膀,朝楼下走去。
那束花被撞在地上,被陆离一脚踩了过去。
顾岭被撞得倒退一步,脸白了一瞬,但还是抱起轮椅,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轮椅很重,好不容易跟到楼下,他却看到花栗被放进陆离那辆甲壳虫里,车门被陆离从外关上,一声沉重的碰撞声,将花栗隔绝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外。
他的心一空,扬声喊了声“花栗!”就追了上去,但陆离动作极快地上了车,发动,没想到顾岭就一直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好像觉得他凭一己之力就能追上车把花栗揪出来似的。
陆离发现花栗一直盯着后视镜,看着顾岭追在车后的身影,表情说不上痛苦也说不上怀念,就是看一只陌生的蠢泰迪X沙发的眼神,有点好笑又无奈的感觉。
但陆离还是觉得不舒服,正别别扭扭的不确定该不该加速,就听到花栗说:“开快点可以吗?”
陆离顿时喜上眉梢,一脚把油门踩下三分,绕出小区,而自从顾岭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消失,花栗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车里左看右看了一会儿,发问:“我记得你这辆车叫小卷儿?”
陆离一下子惊喜得不行,忙不迭点头:“对啊对啊,这就是小卷儿!你看,这个是小妮子,这个是小点儿!”
他说的分别是车里的两个挂件娃娃。
……果然是传说中的精分狂人。
花栗拿着陆离丢给他的兔子娃娃小点儿玩了一会,神志却还游离在天外,过了几秒,车子开出了小区,他才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居然发现顾岭不知道是从哪儿抄近路翻了出来,追在车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白色的休闲服上蹭了一道刺目的铁锈,膝盖上洇出了一滩血,在雪白的裤子上显得格外醒目。
花栗皱眉,扭回了头去。
车子绕过了路口,彻底消失,顾岭才弓下腰,剧烈喘息,肺像是要炸了似的,风箱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抓紧了被血染透的地方,他刚才翻栏杆的时候,膝盖被锈蚀的尖锐栏杆划了个口子,满手都是铁锈和磨出来的小小撕裂口。
他一点痛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心口闷胀得发疼。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他如获至宝地抓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表情重归失望,接了起来:“嗯?”
那头的蒋十方声音压抑得厉害:“顾岭,你在哪儿?我的卡被冻了,我妈跟我说不让我再和你联系,你家的门锁密码也被换了!”
顾岭的喘息未平,还是紧紧盯着花栗刚才消失的方向,嗓子里弥漫着一股咸腥的铁锈味道:“……我知道。”
昨天晚上,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叫他滚出顾家的房子。
他所有的银行卡被锁定,身上仅有的现金四千块,他买了一个两千的新轮椅,买了一束花。
蒋十方听起来已经对顾岭彻底失望了,甚至放了嘲讽:“罗叔说要住到我家里看着我,看来你也不能住到我家。怎么样啊顾大少爷,现在还有什么计划吗?”
顾岭在马路牙子边坐下,湿漉漉的额发贴在鬓角,铁锈、灰土和血痕,让他看起来狼狈到简直不能看,他眼睛望着地面,低声道:“……我不要计划了。我什么计划也不要。”
蒋十方顿了顿,哭笑不得:“顾岭,你六年前怎么不这么说呢?好了,算了,做不到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去做,跟你父母谈一谈,就当你没说过那样的话。再提醒你一遍顾岭,用不着为你的负罪感买单,反正你也不爱花栗。”
顾岭弯下了腰去,眼前都是自己和花栗的聊天记录,那个殷殷地叫着自己大神,每天都认真地更新视频、做订单,还温柔地回复每一条留言,即使自己受伤了也不叫观众担心还说自己是被吓倒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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