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明确站位,他自己倒不怎么担心,可是洛沅若在京城,洛清远便少不得便要畏手畏脚,千思百虑。
洛随谦听完,吁出一口浊气,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焦躁了。
“父亲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件事便先再缓缓。”洛清远见儿子想明白了,语气轻缓的宽慰道。
“这京中接下来还有一场闹腾,皇上这身体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不行,到时候闹起来了,事端多,难免有疏忽,还是让她待在荣城待到事态明了之后再接她回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沅儿性子吃不得苦,她若是真的在荣城待不惯,估计早就哭着喊着要回来了,她既没提,也还有心给我买这砚台,那想必是在荣城待的不错,何必再要她回来搅到浑水中去呢?”
……
当朝皇帝季瑾柏,缠绵病榻数年,每每都有朝臣面对着金銮殿上空荡荡的龙椅,以为他要不行了,但是每次就跟刻意吊人胃口一般,虚惊一场。
此次,自上次太子遇刺,到如今已有近半月没见到皇帝,朝臣习以为常,再者朝政在太子手下有条不紊的运行着,除了宫中时不时传来危言耸听的传闻,几年下来,已经对任何消息处变不惊的众朝臣猛一听到皇帝真不行的消息时,几乎都是淡定的不行,以为又是要虚惊一场。
然而几位皇子之间越发紧绷的气氛和向来对此事沉静温和的太子一下朝便急匆匆往宫中跑的姿态,最终还是让朝臣后知后觉的坐立难安了起来。
已然绷到极限的平静冰面“砰”的一声,被这消息重击出了条条裂缝,那底下冰冷彻骨的水几乎是在瞬间便顺着缝隙弥漫了出来。
京城瞬间炸开了锅。
三更天,更深夜静,万籁俱寂。
巍峨高大的宫门淹没在黑暗中,周围竖起的火把在夜间冷冽的寒风中浮动不定,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御林军来回巡逻,气氛冷肃。
“——吱呀”
一声沉重的响动传来,厚重的宫门被从内打开,冷肃沉重的甲胄声一顿,片刻时间,宫门已彻底大开,有暖黄的亮光透出,照亮漆黑如墨的宫门。
几道长长的影子印在地上,随着宫门彻底大开,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身上还穿着朝服的季长安沉肃着面容快步走出,身上在宫中沾染的丁点醉生梦死的熏香和暖意随着一阵冷冽的风,被吹了个一干二净,身后跟着身着便服的周尘。
一队御林军沉默的行礼。
季长安走的飞快,还不等宫人的灯笼照亮前路,便带着周尘长腿一迈,踏入了黑暗,坐上了停在宫门口被黑夜遮挡住了的马车。
一声清脆的鞭声响起,马车缓缓驶离宫门。
周尘摸索着点亮了车中放置的灯笼,暖暖黄光洒满车内,将季长安冷郁的面容照了个透彻。
季长安眯了眯眼睛遮挡突如其来的光线,向来清俊温和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周尘欲言又止,但是最终,滚到喉咙口的话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他相信现在的局势太子心中已有成算,就算现在皇帝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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