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5毛钱就得买褪色的毛巾,一分价钱一分货,连小孩都知道的理儿。”
父亲显然不愿意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大概他觉得理亏此时,再说,此时毛巾褪不褪色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家里面没了女人,过去整整一年多都不知怎么熬的,我们三个女娃子还小,他又要去外面教书,外婆照顾自己都不容易。而且,母亲的死,让他再一次感触到被苗寨甩出来,被凤凰甩出来,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会觉得害怕。闺女,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也指望不上。母亲死过的一阵子,他还真怨过她,为什么当初没给他生个儿子。如今,白桂花的到来,让父亲觉得被苗寨甩出去之后又甩了回来,让他觉得一下子塌实很多,心里大石头也落了地,又可以倒头闭上眼睛睡觉,可以偶尔哼两句不成调子的河南梆子,或者骑着破自行车走过山路的时候大口的吸上两口带着新鲜竹叶香味的气息或者吹个小口哨什么的,他终于又可以什么也不想,活着,活着,活着就是不想事儿,做不得不做和该做的事儿。我们的父亲早就不喜欢琢磨人生了,他觉得能娶白桂花不错,觉得日子又可以过下去了,把日子过下去,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建立了的生活理念。
父亲想着想着语调就变的轻和体贴,他关切注视着新婚的妻子,轻声问她:“桂花,忙了一天,累了吧”。
白桂花侧着身子往后拧一下左膀子,顺手摘下右手脖子上的银镯子。来不及回头,就从镜子里头打量着镜子外面面相斯文已不再年轻的新婚丈夫。确切的说白桂花不懂斯文不斯文,可他确实觉得父亲长得跟他们山里人不一样,没他们结实,比他们白净。感觉就跟过年到城里办年货时遇见的某个城里人模样。
“恩,有点,你家的几个丫儿呢?”
“不用抄她们的心,阿玲大了,会带好两个小的。过完这几天就去把阿宝接过来住,她们会对他好的”。父亲出去打一盆干净的水进屋,盆沿子漆都脱落了,露着乌芯,磨手。
外面一团漆黑,静悄悄的。
“我还真怕她们姐妹欺负他,她们人多,阿宝比她们都小。哎,今天酒席花不少钱吧。”
父亲铺着被褥。被子很新,抓上去柔软舒服,棉布面,大朵艳丽的牡丹花,叶子很绿。床单也是新的,红蓝相间的竖条。
心想着晚上好好干活,不能叫新娘子扫兴。父亲格外但当起来。
“这你别管了,过得去”。
“不管,那怎么行?以后钱的事可归我管,结婚前我就托媒婆说清楚了。”
“好,归你管就归你管,不早了,睡吧”。
然后父亲和白桂华就睡了,大概是睡了。
那晚,月亮很晚才升起来,两颗辛苦很久并且各怀心思的心,两个寂寞很久且不算年轻的身体,拥在一块,结合在了一起。灯灭了,那一刻,没有了小孩子和生活压力,没有了艰辛和乡里乡亲的碎语,甚至也没有曾经死掉了的媳妇和男人,黑暗填满的屋子,只剩下一个男人和女人,跟亚当和夏娃没有任何区别,在用身体诠释着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