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诸多不同的反应。
譬如明湛,属于不怕打一类,甭管凤景南怎么打骂,他只管说他的理,有时连理都不讲,疯狗一样,时常叫凤景南头痛。
譬如魏安魏子尧,属于哭爹喊娘一类,软骨头,汉奸狗腿子多是这种人。往往魏宁还未下手,魏子尧已经软趴趴的认错了。当然,只认错,不改错,更叫人生气。
再譬如沈拙言,别看年纪不大,绝对硬骨头,革命烈士一类。知道自己错了,怎么打都默默受着,也不晓得服个软儿求个饶,白白瞎了一脸聪明相。幸而林永裳是个念书的,又连着几天失眠多梦主持春闱,无甚气力,没打几下就被身边的老奴劝住了。
饶是如此,明湛与阮鸿飞微服至林家时,沈拙言正被罚跪在廊下念书呢。
林永裳订下的规矩,每天一个时辰,好生长记性。
明湛唏嘘,“永裳,看不出你在家这样严厉。”
林永裳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陛下,里面请。”在林永裳看来,沈拙言耽搁的不仅是时间,更是前程。这样的事,竟然有人会喝醉误事,林永裳想到就火冒三丈,恨不能再敲沈拙言一顿下火。故此,对着明湛也丝毫不肯让步。
明湛抬脚进去了,林家并不富裕,挺普通的三进的院子,前前后后的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间房子。对于一个正二品大员之家,这样的住宅相当寒碜了。
林永裳亲自端了茶给明湛,笑道,“陛下喜欢微服出行,还是要注意安全。臣家并无太好的茶水,委屈陛下了。”
“没事儿,我也喝不出什么好茶赖茶的。”明湛胳膊肘儿撞了下阮鸿飞,笑道,“委屈飞飞是真的,他比我讲究。”
阮鸿飞没理明湛。
“诶,我听说内务府还有这种说法儿,不知是不是真的。”明湛笑道,“听人讲,即便外头贡了好东西来,头茬的都是给那些管东西的奴才们给吃了喝了,并不给皇帝享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不待林永裳说话,明湛径自笑道,“他们说,若是将每年的尖儿给皇帝吃,怕皇帝吃上瘾,年年都要好的吃。若是哪一年贡品的地方出产的东西不如以往了,就怕皇帝吃惯了好的,乍一碰到差的,岂不是要了底下人的命么?故此,上好的东西,虽贡了来,亦不能到皇帝的腹中。”
林永裳心想,若有内务府的人听到,怕是死的心都有了。只得道,“陛下是从哪儿听到的。陛下智深似海,不会有人敢糊弄您的。”
明湛哈哈一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永裳不必当真。我是看你太严肃了,逗你乐一乐。”
林永裳直想骂娘,您这话可半点儿都不可乐,还以为您大有深意呢。
连阮鸿飞都想白眼白明湛,自己傻笑个屁啊。
明湛笑一阵,对林永裳道,“朕出宫,走到这里,就到你这儿来瞧瞧。因给了你假,也不好宣你进宫,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早些有个心理准备吧。春闱后,朕有意命你下淮扬,主持盐课改制。”
林永裳虽说猜到了一些明湛的心思,不过他一直不敢确定,毕竟他年纪尚轻,论资格,根本比不过朝中老臣。盐课改制虽然难免得罪人,却已有云贵之例在先,盐课改制亦没有想像中的艰难:照本宣科即可。
这又是一桩大功劳,若是能主持盐课改制,回朝必会高升。
以他现在的年纪与地位,能主持恩科,已是幸进。
如今明湛再将盐课之事托付,饶是林永裳向来冷静自持,也难免有受宠若惊之感,起身推却道,“臣何德何能,何以敢当?”
“朕点你恩科时,也有许多人说你不行,如今春闱看过,也没什么不行的。”明湛温温一笑,“朕看人向来准,朕说你行,你就行。”
“永裳,朕不选别人,只选你,自然有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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