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良旺一晚上都没有睡,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树叶被风儿扯着发出奇怪的响声,屋内的闹钟也是机械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似乎这个夜变得十分得漫长和幽深。《+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曾良旺抽着老旱烟,斜倚在窗户边,心里叮叮咚咚地跳个不停,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曾良旺的旱烟味似乎熏到熟睡的妻子了,寂静的屋子里发出咳咳的声音,曾良旺转过头,看见妻子蓬乱的头发,被子掀翻在一边,露出一双形状怪异的脚,曾良旺悄悄地放下烟锅,走上前去,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老家伙,你可是从来不操这个家的半点心,我这老家奴甚至晚上还得起来为你盖被子,唉#撼手,帮她扯了扯被角,像照顾小时候的曾赫一样,那般的体贴和疼爱。
天色渐渐泛白,鸡开始叫第三遍了,已经有人吆喝着牛儿去耕地了。
曾良旺已经是第三次走进曾赫的房间,这间小小的屋子,是曾良旺把自己门前的两棵老杨树砍了,给儿子盖了一间小屋子。
在这间小屋子里,曾赫可以看自己喜欢的书,不用受他母亲的干扰,这也是曾良旺的目的,可是,有的时候,当他发现曾赫生气的时候关上门怎么敲门也不出来开门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后悔当初砍了那两棵老杨树,早知道他小子这么个孙德行,我还不如留着那两棵老杨树给我老爹做棺木呢?
渐渐地,曾赫一天天地也长大了,话也不多了,她母亲吵吵嚷嚷的时候,他总是会关上门,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呆上一天,不吃也不喝,曾良旺这个时候敲门,他会打开门说:“进来吧,爹。”
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张曾赫小时候的照片,桌子上凌乱地堆着一些书,曾良旺看到儿子这么邋遢,就帮儿子收拾着桌子,嘴上也不停地絮叨着:“看的撒书吗?现在学习这么紧张,你还看些没用的书”
“爹——”曾赫把父亲给拽了回来,意思是不让父亲动那些书本,曾良旺明白,儿子长大了,从那以后,他很少在儿子不在的时候进儿子的屋子,至于桌上的那些书,他更加不会动了.
可是,这一回,曾赫一个晚上都没有回他的小屋,曾良旺披着夹克衫,起来了两次,透过窗户望了两次,可每一次,那张床上总是空荡荡的,当他第三次再看见那张空荡荡的床时,他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这孩子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去哪也没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大婶一大早,提着个水桶赶了过来,说是她家的水泵坏了,抽不上水了,想过来打桶水。
大婶这人,是属于心里搁不下事的那种人,估计她家的水泵并没有坏,而是她给自己找了个散布消息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她说,村头的小河里溺死一个青年,捞上来的时候,身子已经硬邦邦的了,好可怜啊,也不知是谁家的娃?
大婶一走,曾良旺急急忙忙地往村头的那条小河的方向疯跑,好像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曾赫,等到赶到地方的时候,发现河岸上躺着的尸体并不是自己的儿子曾赫,心里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死鬼,一晚上没回家,也不晓得大人有多着急。
当他看见那个溺水者的父母抱着尸体哭得死去回来的时候,他觉得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口上猛地撞击了一下,这一种感觉,让他又一次疯狂地奔跑,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立刻,马上把曾赫找回来。
早上的树林里,还有浓浓的雾气,露水打到裤腿上,冰凉冰凉的,曾良旺的腿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清晨冰凉的露水,下肢感觉麻木,因此,走不到一半的时候,他总会拄着树歇上老半天才继续走。
这片树林,说大也不大,说小嘛,进去个人一时半会找不着,曾赫也奇怪,从小就喜欢往这树林里钻,天气晴的时候,浓郁的树叶为他遮挡光线,雨天的时候,这树林里会冒出许多白白嫩嫩的蘑菇,圆圆的顶,好像撒了一地的棉花球,曾赫这个时候总是弯下腰了,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蘑菇都采回家,曾良旺会用自己拿手的手艺炒给曾赫和他的母亲吃。
回想起这些,曾良旺觉得自己对儿子的了解还是不够,但眼下的情形是先找到曾赫再说。于是,曾良旺又加紧了脚步,踩着湿漉漉的草滩,一步步地往前面走。
前面不远处,他看见了一座孤坟,周围是密密麻麻的蒿草,几乎掩盖住了那座孤坟,偶尔有几只鸟儿停歇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曾良旺惊奇:这不就是慕将军母亲的坟墓吗?我记得慕将军的母亲是葬在嘎子岗的上面的,怎么这会却在沙滩上看见这座坟。
曾良旺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他急急忙忙地走过去,拔过坟上的蒿草,看看那墓碑,墓碑的字缝了已经填满了灰土,墓碑的一角好像被谁用重物砸过一样,缺了一角。
曾良旺感念慕将军曾救他老父亲一命,于是,他麻利地清除掉了坟上的蒿草,这个时候,那墓碑和那坟头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是的,的的确确是慕将军母亲的坟。
“曾大叔,您在找曾赫吧。”突然,透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曾良旺抬起头,发现蹲在树杈上的朱广,心里有些纳闷: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在找曾赫呢?这一大早的,他怎么会蹲在这里呢?难不成他也是一整晚都没回来。
曾良旺摇了摇那棵粗壮的老柳树,冲着蹲在树杈上的朱广说:“你这孙娃娃,下来,快下来,叔有话要问你。”这一回,尽管他看到的是朱广而不是曾赫,但心里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希望,刚才自己在树林的那种失望的感觉顿然消失了。
只见朱广像一只猴子一样,从树梢上跐溜一下子溜了下来。“叔,曾赫就在前面这座院子里呢?一晚上了,他咋就不出来了呢?”
曾良旺顺着朱广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正对着慕将军母亲的坟墓的老宅子,据说那里原来住着一家外地人,在这里做着绸布生意,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一夜间被谋害了,只有那林芷晗例外.
的确,这就是林芷晗的娘家,但林芷晗很少向别人说起过自己的家事,她现在常回去的娘家是离村头有十里地的田婶,田婶对她很好,时不时地给孩子做一两双鞋子叫人捎过来,林芷晗似乎也是,家里有余钱的时候,她会买点布,做点新衣服送给田婶。
可怜啊,这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娘亲是谁,现在又没有了丈夫,这村里多少光棍在盯着她呢?想到这里,曾良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对林芷晗的同情还是对凶手的憎恨,两者都有点说不清。
朱广在这村子里,连他父亲都忤逆,还有谁他还会放在心上呢?
但只有曾良旺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尊重,好像曾良旺就是他的亲爹一样。
“叔,您想什么呢?咱要不要进去看看,昨晚上我的脚被树枝磕伤了疼得没能跟上曾赫,看他从树上爬上墙,听见他腾地一声,我就知道他翻墙进了那院子,本想等着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但脚疼得没能进去,半路上就回去了,这不,觉得奇怪,一大早就赶过来看,谁知在这里碰见您了,看见您来,我就知道曾赫肯定是一晚上没回家。”
朱广使劲摇摇曾良旺的手臂,半天,曾良旺才有所觉悟。从曾良旺的眼神里,他似乎读懂了点什么?至少,这座古宅里曾经一定发生过故事吧。
曾良旺拉着朱广,直接往那座古宅的大门口走去。
幽深的小路上,砖头缝里都已经涨满了草,低矮的墙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因为潮湿,墙头上长满了苔藓,老人们叫它:鸟旱烟。
土灰色的大门上,瓦楞离也长出了蒿草,两扇厚重的木制大门上有一对粗重的门环,因为生锈,两只门环挽在一起,门环上,吊着一个大锁,锁身是黑色的,已经斑斑驳驳,缩孔里微微泛红,看样子,好久没有人来过了,缩孔开始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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