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这些人的神情和外面那些难民不一样,他们很安静,没有恐惧,只是眼神里藏了太多的波谲云诡。
栾景行知道他们并不是普通人。
栾景行看了眼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佛教堂,有人在诵经,也许是在祈祷眼下四处肆虐的伊波拉病毒快些消散吧。
栾景行和卫琛坐在角落的长椅上。
栾景行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才骂了你,我很抱歉。”
卫琛是为他好,他怎么会不知道。
卫琛考虑到这里没人听得懂中文,才说,“其实我刚才比较想吻你。”
栾景行哪一个样子,都让他爱到骨子里。
栾景行笑笑,“别把我想得太伟大,不把你捞回去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只是这样?这就是你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来缅甸找我的原因?”
即使在光线昏暗的佛堂里,卫琛的眼神也像高能聚光灯,在他的视线包围中栾景行几乎无处可逃。
“……差不多吧。”他已经很久没说那三个字了,话到嘴边却有点生疏。
卫琛想问的,问栾景行他心底的答案,但是栾景行明显不想回答,而现在也并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累吗?”卫琛拖下外套披在栾景行的身上。
栾景行没拒绝,他的确是有些累的。
他靠在卫琛的肩上听他讲述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包括伊波拉病毒最先是怎么开始的,他又是怎么被军方故意留下的。
“你的护照并没有问题,只是有人不希望你回去。”栾景行目光落在卫琛随意摊开的手心上。
卫琛没有说话,从他决心和辉腾对着干时就猜到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因为这个就开始胆怯,那他再也无法站在和李政道同样的高度了。
喜欢一个人,才会极尽全力的想去占有,这是人类最单纯也最原始的欲望。这个欲望可以说是肮脏的,也可以说是纯洁的,它可以驱动一切,当这个欲望达到沸点时,世间万物都会因它改变。
卫琛低头看了眼在他肩上沉沉睡去的男人,在街外的枪声响起的同时,他在栾景行的额前落下了一吻。
***
他们整整被困了十六个小时,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就连一口喝的也没有。
对面的男人约莫五十岁,咳得很严重,他手里有一瓶矿泉水,但是栾景行和卫琛都知道,他们不能喝,因为伊波拉病毒会因为唾液而传染,尽管他们并不确定那个人患的是什么病。
动荡的局势让栾景行无法安宁,佛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出去的却再也没回来,就连对面男人的表情也是讳莫如深。
“我去找水。”卫琛站了起来。
“别走,”栾景行拉住他,“外面有人守着,你出不去。”
卫琛看了他一眼,静静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都出去。”
“什么办法?”这里随处都是军队,栾景行觉得哪个办法都很冒险。
卫琛握住了腰间的东西,他没有告诉栾景行这个办法是要见血的。
“先坐下。”栾景行想,他必须找个靠谱的办法。
长椅上,卫琛紧紧握住栾景行的手,哪怕两人的手心都出了好多的汗也没松开。又过去几个小时,对面的男人咳得越发厉害,栾景行发现地上已经多了几点腥红。
出血症。
栾景行站起来的同时他对面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剧烈的程度仿佛要把心和肺都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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