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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我停住了，再也走不动。

我看着她，那眼那唇都是我熟悉的，我曾一连几个晚上都梦见想去亲吻她，却看不清她的脸。现在，我真真实的见到了她，嘴唇颤抖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万芝芝笑着从后面的店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袋子，一手搂住封情的肩膀，说：“这你也能忘，还好拿回来了。”

没防备的，我对上了她的目光，万芝芝愣住了，封情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见我，我拼命的咽下嘴里那一口油条，想笑，眼前泛起一片水光，她的脸在我眼中变的模糊。

我相信封情此刻的心情和我一样，因为她也同样说不出话，嘴唇抖动，然后紧紧抿在了一起。

万芝芝走过来挡在她面前，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费非凡，才多长时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德性？”

她的眼睛直盯着我的鞋，我下意识的缩了下脚，前几天下雨时弄的泥泞不堪，还没时间清理。从前的我最在乎鞋子，无论什么情况下我的鞋绝对都是一尘不染，哪怕只脏了一点我都绝不会穿上脚。封情曾说我有严重的“鞋洁癖”，我还较真的问她是不是有这种病，她大笑不语。

“我看看……”她继续调侃，戏虐道：“这大包小包的，原来你是去给人家当保姆了？你图什么？封情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这样的委屈？”

封情拉她：“别说了，走吧。”

“封情，你看看她，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费非凡，你早该看清楚她有多贱。”

万芝芝的话令我无地自容，我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也许应该解释，可封情连看都不看我，头偏向了一边。

“费非凡！人要是贱到你这份上根本就是算是个人了，我要是你，真不如去死！”万芝芝不肯放过我，封情终是听不下去了，见她不走，自己走了。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从转弯处飞驰而来，直奔封情而去。那一刹那，我脑海中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声音在叫：不能让封情出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步冲上去，将封情推了回去，那辆正撞在我腿上，饶是车子已经嘎然刹住，不然我的腿一定会断。即便如此，我还是被巨大的惯力撞飞了出去，东西全散了，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

“非凡！”封情的声音都变了调，扑了过来抱住我：“非凡！非凡！”

我的头跌在地上时撞了一下，耳朵翁翁哄鸣，眼睛扫到地上咬了一半的油条，它躺在地上，身体弯曲成一条弧线，像在微笑，仿佛在笑现在的我是多么狼狈。

我推开封情，挣扎着爬了起来，蹒跚着来到撞我的车子前，用力的砸他的车头盖，嘶吼着：“撞啊，怎么不撞死我！”

开车的大哥本来吓的够呛，见我没死，也硬了起来，骂道：“小崽子，找死滚远点！”

“X你妈，你他妈是男人就撞死我！来啊！来啊！”这一刻我完全疯了，我的手掌在刚刚倒地时已经蹭的血肉模糊，此刻一下一下的砸在他车上，他白色的车上便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像开在雪地里的花，鲜艳压目，羞愧愤怒令使我红了眼，还有深深的后怕，如果刚刚撞到的是封情……我简直不敢想像。

“妈的，我看你是欠揍！”他撸起袖子就要过来，万芝芝忙过去拦住他。

“非凡……你有没有事？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封情紧紧抱住我，我感觉的到她身子在剧烈的打摆子，一瞬间，我的怒火全消失了，我轻轻推开她，摇摇头。一瘸一拐的去拾地上散落的东西。

这时马路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大声议论着，封情又上来拉我，被我闪开了，我尽快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往医院的方向走。

“非凡~~~”封情哭泣的声音就像一把锥子深深刺进我心里，我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我想，我根本没有脸面对她。

“费非凡，你是想逼死她吗？”万芝芝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眼泪夺眶而出。

封情，这一次就当是我还你的，我欠你的实在太多，我何尝不知道在我痛苦的时候你又可曾好过？我们的差距已经起来越大……

回了病房，余果已经醒了，见我满是鲜血的狼狈，吓的不轻。

“没事……”我把东西放好，对她微微一笑。

房里的陪同的小护士是个北京人儿，早和我混得熟了，拍了我一眼，操着一口京腔道：“哟，您这是练舞去了还是打架去了啊？”

“姐姐，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还有心情耍我，帮我包一下吧。”余果从病床上要下来，被我及时制止住了，强颜欢笑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再也支撑不住，膝盖哆索的厉害。

小护士撇了撇嘴，说：“那你帮我照看病人啊，我拿药去。”

“非凡，到底是怎么了？”余果毫无血色的唇在微微发颤，削瘦的脸颊上双眼深陷，早已没从前的神采，她曾百般呵护的及腰的秀发也在手术前就剪短了，现在因为做化疗更是掉的厉害，她不愿意我看见她这副样子，即使在室内也要戴了帽子，米白色的绒线帽映的她的小脸更是雪白，我心痛的无以附加，我说：“摔了一跤，没什么事。”

她眼里涌出了泪花，我吓的忙过去抱紧她，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哭不得，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真没事，别哭。”

余果紧抓住我的衣服，呜咽着：“非凡，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傻瓜，是我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怎么会是你连累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知道么？”

“我不该这么自私的，我怎么能这样……”她小小的身子剧烈抖动，窝在我怀里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