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发现,他们两个有相似之处,都很我行我素。也有不同之处,那家夥对一切都看得很淡,甚至对自己的生死也无所谓。而他自己,把一切都看得很重。看得最重的,就是自己。
之後又一起玩了好几天。两人在一起很舒服。那家夥也不多话,也不挑剔,摆弄著照相机,说话也行,沈默也行,走也行,不走也没有问题。刚开始对他的那种肖想反而渐渐地淡了。钱途因为要赶回来做事,提前一步走。上了火车,突然想起,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时的见面,倒有几分传奇的意味了。
站在路旁说了大半个小时後,钱途请邵梓维一起去吃饭。那人摆摆手。他们家那位,厨艺很不错,每天都有好吃的。只说,以後还请学长多多关照,然後两人就bye-bye了。
钱途跟杨教授打了电话,说晚上的庆功宴不去了。杨教授非常虚伪的可惜了一下,也不勉强。
钱途在食堂吃了晚饭,回到寝室,打开电脑开始做事。可是心里有点儿不安定。很长时间,他都没有考虑过找伴的问题,一来因为忙,二来因为没有什麽气味相投的人,他又不喜欢去外面猎豔。那种一夜情什麽的,完全没有兴趣。
邵梓维确实让他心动过。遇到他的时候,那家夥坐在树底下,面色苍白,腿肿得老大,有刀子划过的痕迹,流了许多的血,看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中了毒,脸色苍白,奄奄一息。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钱途也不能不管,背得要死,总算到了有人的住处,弄了一匹矮马,把他驮到小医院,医生说蛇毒倒是挤得差不多了,还是给他打了血清,输了血,这才捞回一条命。
还记得那家夥醒过来,也没有如何的欣喜,颇有那麽一种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味道。钱途的心狠狠地抽痛了好几下,可是天性使然,也懒得骂他,不过留了下来直到他基本上康复。
他所能做得只有这些。而且对邵梓维的感觉,有那麽一点动心,可是还不足以让他奋不顾身。分别之後,偶尔也想到那个男孩,有些怅然,不过也不算什麽。
那个人,没心没肺。而自己,心冷血冷。如果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应该不错。成为恋人,对彼此恐怕都是折磨。
又想起聊天的时候,问他的伤好全了没有。男孩皱著眉头,说还在云南的时候就完全好了。不过回长沙後,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一身的红疙瘩和蚊子咬的包,紧张得不得了,赶忙拖著他去医院,然後每天还要跟他搽药,婆婆妈妈的,烦得不得了。拍了拍胸口,邵梓维傻笑著说:“幸亏没有跟他说在云南遇难的事情,否则,我都要怀疑他以後不给我钱让我出去玩了。反正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挺多,那家夥没有注意到。”
钱途心中暗笑。这个男孩子表面上不耐烦,心里恐怕还是很爽的。不由得对那个严峻起了好奇心。能够把一个什麽都不在意的男孩拴在身边,那个男人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这个看似潇洒不羁的男孩,到底会不会停驻?
想了想自己的感情生活,又不觉悲哀。从来都是很努力地在经营自己的生活,可是除了学习科研方面还过得去,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一败涂地。
後来帮教授改作业的时候,钱途特别注意了一下,邵梓维这个人交的作业,一看就是敷衍。钱途不大喜欢敷衍的人。他自己认真,也看重认真的人。得过且过,不是他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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