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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空荡荡的，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地吵闹一番，又归於安静。“这里的环境真好。”梁濂抬头，清晨的阳光透过叶子洒落下点点光斑。虞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像是守在学校门口眺望孩子的家长，所有的喧嚣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一个人的身影。梁濂扳过虞清的脸，凑上去。

视线被梁濂占满。

鼻息吹到脸上，熟悉的温柔在口沫交融中传递了过去。

“别……唔呼……”虞清慌乱地推搡梁濂，梁濂勾著虞清的脖子就是不松口。见推不开，虞清急了，把头一偏，紧叠的唇错开，虞清趁机大口大口喘气。梁濂深深看了虞清一眼，什麽也不说，沈著脸起身就走。

往反方向走。

虞清见他闹脾气，心里窝火：“你去哪？”

梁濂不理不睬，拐了个弯後就消失不见了。

虞清起身想跟上，走出几步，回头看看大楼，犹豫一番，最後还是坐回到长椅上。一种期盼成了个理由，虞清望著大楼，努力不去注意梁濂消失的方向……Aaron与值班的同事交代了一番，表示自己替他值上午班的时候，那同事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女朋友约会了。Aaron坐在柜台後整理资料。

这个月的探访登记又是被子浩一个人尽数占满，几本登记本垒成厚厚的一叠，记载著一个男人的痴情。Aaron摸著登记本有点失神。

路上子浩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从秦朝开始，延续至今的故事。夏杰小时候，子浩就陪在了他身边，一同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子浩说起夏杰，话就多了起来，一脸甜蜜地说起自己最初受伤时，还是狼型，夏杰照顾了他一年，夜里还给他盖薄被，还把一个野山楂放他鼻子前，试探他吃不吃……後来，他化身成人形陪伴在他身边，再後来，去到工地，夏杰遇上了虞将军……Aaron当时就觉得有句话一定要问一下：“你恨他吗？”

你恨虞将军吗？

你看，多像电视里的那些言情剧，明明就是你陪伴著他，照顾著他，为什麽他偏偏就是选择了另一个？子浩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正当Aaron失神之际，子浩幽幽道：“恨，又能怎样？只要他过得幸福不就好了吗？”Aaron沈默了片刻，才问：“如果虞将军没有回战场，选择跟夏杰一起的话……子浩，要是那样，你会不会继续陪著他？”“会。”不加思索的答案，简单，又坚定。

恍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子浩见Aaron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嘲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Aaron把一声哽咽压了下去，摇摇头，平复了一下，轻声道：“我也会。”他多麽希望这样的结局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是一直陪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见证他的成长，聆听他的苦恼，分享他的快乐……两种相同的牵绊，两种不同的结局，两种相同的答案。

Aaron把登记本放好，回头看了眼冷藏室的大门。

灯光清冷，大门紧闭，没有响起任何脚步声。

Aaron对於生命水晶的用法一无所知，见子浩一路淡定的模样，估摸著他应该懂。而且，女娲也交代过，不必以命换命，分一半就好。

Aaron抬头看看锺，已经快中午了，时间过去那麽久，该不会发生什麽意外了吧？Aaron实在不放心，拿起钥匙就快步往冷藏室奔去。厚厚的大门一层层，推开最後一扇门，气温遽然降低，在冰冷的寒气中，有对情人紧紧抱著吻在了一起……虞清摸不透到底过了多久，望著大楼，摸摸肚子，有点饿了。恍惚中，空气里好像飘散了一些烤肉香，有冰冷的东西贴到脸侧，虞清转头，梁濂把冰镇的可乐塞到虞清手里，然後从纸袋里掏出麦乐鸡和汉堡一同递了过去。“加点番茄酱好吃点哦。”梁濂掏出一包酱给虞清。

虞清一言不发地撕开，小小的酱料！出大半，剩下的倒进了麦乐鸡里，分量实在太少，鸡块上只有一点点零星的红。香气中多了一些隐约的酸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