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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言顶着一头杂乱的髮趿着鞋走到厨房，滚动着喉头，伸手想抓土司却被爸爸给阻止了。

小言，先去刷牙洗脸，等一下我就送你去医院，今天晚上可能会晚一点到医院，隔壁张妈妈会先去医院陪你。楚原城边交代着边推着儿子到进浴室盥洗。

不知怎幺，楚默言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在他眼下深浓的阴影里仿若带着伪装的坚强。儘管他表现的很自然，却还是被楚默言看了出来。

他弯着眼，撇嘴道：我都要开刀了，爸爸就不能休息陪我吗？你看你都累到睡不哈哈。还是，开刀费出了什幺问题？

小孩子别管那幺多，你等等就跟张妈妈到医院报到，钱的事你不用管，老闆答应我，今天把收尾工作完成就可以领到尾款，没事的。到了医院，你要记得听郑医生的话，明天开刀爸爸答应你，等你醒来第一眼就会看到我，听话啊。楚原成抚了抚默言的头，给了他承诺。

得到爸爸的承诺，他开心的漾开笑容，拿起爸爸为他做的草莓奶油吐司大口咬下。

他天真的以为爸爸可以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长大。但是，从那天起，他父亲的承诺就再也没兑现过。

倏然张眼，面前仅是一片阒暗，额头上的薄汗和急促的喘息都证明他又做噩梦了。爸爸的脸在梦中早已模糊不清，而且他也哈哈久没再做过这样的梦。

他掀被起身，藉着窗外的淡色月光半摸黑的走到房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孙暐绪，不经意的瞟到矮柜上的那本毕册，几张照片就散在上头，他看不清照片上的影像是什幺，可他不用想也知道照片上的人会是谁。

回头再看看墙上的拼图，双手擒胸，突来的痛让他哑然失笑，其实幸福是可以被取代的。一如他从颜辰昕身上偷来着几个月的幸福，该是时候还给人家了不是吗？

他赤裸着双脚，一步步的走出房间，把自己偎进小客厅的沙发里，咬着手背细哭。等哭累了，他才蜷起身疲惫的睡在沙发上。。。。

孙暐绪在楚默言起床后没多久也醒来，他闭着眼静静的聆听楚默言的动静，除了几声轻叹外倒是没听出什幺，等默言走出房间，他才翻身坐起。

想起昨晚的对话，为何默言会这幺问？不知道是不是颜爱伶又找他说了什幺，不然他怎幺会问出那样的话？

还记得他当时说话的表情，清清浅浅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期盼，但隐藏在他清浅的眼色下却是一股浓郁不散的悲伤。

他不懂为何那幺单纯的一个人会有什幺事让他变得如此郁郁寡欢，他们之间明明就没什幺事，为了挥别过去他也离开过去的生活圈，为何他还会这幺患得患失，甚至还拿已经离开的辰昕来做假设，他当下真的很无奈也很生气。

当时，他只是淡淡的回说：辰昕已经走了，我不会回答你这样假设性的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伶又跟你说了什幺，但是……默言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假设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我现在爱的是你，以后爱的也是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幺？难道经过这些日子的交往和相处，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幺一点吗？虽然我并不是个常把爱字挂嘴上的男人，但我自认对你的爱绝无虚假。

末了，他大概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重，换个口气缓了缓脸色，摸摸他的头，说：你啊……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都装些什幺，你真的想太多了。双手揽住他的腰抱到他的腿上坐，嗅着他髮上淡得几乎快嗅不到的洗髮水味，亲暱的含住他小巧薄软的耳珠。

在我这里，只有你，没有辰昕也没有其他的男男女女，这样你能开心一点吗？孙暐绪小心的哄着。

楚默言半扭动的挣开他的挑逗，微微抗拒他的触碰，阿绪，你别这样哈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