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冷静下来,但之后却是迷茫。
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
就是林恒。
那天秦煜明让小齐来拿东西的举动已经明晰——那文件是我从拍摄场地拿走的。他一早知道我已知晓,不管是衣服,被扔掉的被子,亦或是那个电话,那半开的抽屉,那盒已经用了一半的避孕`套。
这些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秦煜明已经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他跟另一个人维持性`关系,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区别?
我又开始看那部电影,诗人和舞女在爱与贫困间挣扎,我看着他们痛苦、争论,然后又彼此道歉,互诉衷肠。却一遍遍扪心自问。
恶心吗?恶心。想吐吗?已经因此吐过了。
还爱他吗?大概是爱吧。恨他吗?也没那么恨吧,只是失望。
那么,要谈分手吗?
很多个问题我都能答出来。只有这个,只有这一个,没有答案。我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曾经蜜里调油,恨不能时时黏在一起,即使是两人窝在一个被子里看电影,就算平常也觉得非常幸福。
我不知道为什么秦煜明要这样明晃晃地告诉我,他出轨了,他这样坦然,坦然到可恶,生怕我不察觉,还要提醒我,将事情敞亮摊开置于我眼前,逼着我看,不让我沉默,不让我逃避,硬要我主动向他问起。
我知道我出过轨,我从未否认过我曾经犯下的错,是我的不懂珍惜导致了我们曾经的分手,我从未想过能得到他的原谅。
从来没有。
出轨是不配被原谅的。我知道。但是他既然愿意重新接纳我,和我继续在一起。
……又为什么要出轨呢?
是不爱了吗?
电影这时进入最后高`潮,已经重病缠身的舞女在舞剧将歇时终于支撑不住,在重重帷幕降下时跌倒在满是花瓣的地上,她已经无法支撑那顽疾赖居的躯体,终于在爱人怀中闭上了眼。
镜头拉近,跟随着她最后一滴泪滑过眼角,低落在爱人的手上。
我一直在客厅坐着,直到秦煜明到家。
那时已是凌晨四点,我裹着毯子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蜷着,听到门锁响动,先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往玄关走了几步,客厅的灯我只留了一盏壁灯,灯光惨白,笼着一小片区域,站在门前的黑影静了片刻,才缓缓走到这灯光下。
秦煜明。
“惟轩?”他看到我脸上似是有惊讶,但我却不想去细究,“你怎么没睡?”
“我在等你。”我答道,故作轻松,实际心脏已无法抑制地冲动跳动,我盯着他,既然他希望我看到,那我便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那我便带给他。
“是林恒吗?”我问道。
他仍穿着风衣,手上的包还没放下,脸上带着些微疲惫,听到我的话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动。却也没有避开我的眼睛。
我抿住嘴唇,我俩就这样对视着,我不知道我是何种表情,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崩裂,将包放在一边向我走来,抬手想要揽住我。
我沉默地避开,如此数次,他终于停下来,我看着地毯,此时光线很暗,地毯上的纹路只是黑乎乎的一团。
但我宁愿看着地毯,这样我便不用知道他是否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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