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如果早知道,至少不会如此奋不顾身的跟来……想起若是不曾朝夕相对,便是有爱恋向往,终可忘记……
她一下扑入草地中,结结实实的哭了一个下午。
***
杜双慈当然不能凭一己之力走出这片地域。她伤心到了极点,呆呆的哭这么久,待得发泄够了,茫茫抬头才见天都快黑了,起身时却不知往哪里走,只得顺着原路回到“公子”——某人的居所。门是关着的,门内有淡柔的光透出,她咬着牙瞪了一眼直直躺在竹廊上。
她刚刚离开这么久,于屋内的人是半点感觉也无……她不做晚饭,她似乎也没意识到。
杜双慈哀哀的枕臂望着天空,情绪大起大落至此哪里睡得着,睡不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心中的烦躁气闷与屋内的淡漠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很愤怒又重重的冒出头来。凭什么她如此难堪伤心,而始作俑者竟不知道?!
凭什么她淡漠得从不解释自己的性别,纵使她对世人无情,而自己与她这般相处,每日叫她“公子”,她但凡有一点将自己看在眼里,不可以反驳一句么……
自己在这里伤心落泪,哪怕今夜真的伤心至死,她可会看一眼问一句,不!都不会!
想到此处杜双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下从廊上翻起来,抱起枕头直接推开门,直直走向床边,在殿下的床脚重重躺下。她想:就算她为主我为仆,我也再不睡到门外去!既然都是女子我还讲什么礼仪?既然她不在乎自己还讲什么客气?
她不是淡漠么,她不是有气度么,她倒不介意看着她是否会做出生气得把自己扔出去的事来!
殿下平整而睡,一袭黑衣静静的盖在身上,流动着隐隐的金光。即使睡着,都是高不可犯的王者气度。她竟然奇怪的感觉到,这个凡人在跟她,撒气?
这真是个新鲜的词语。她还未降罪于她的触犯,她却自己跑到她面前来,撒气?
殿下的声音寒若降雪:“杜双慈,本殿无意降罪一介凡人的愚妄,不是准你罔上。”
杜双慈蹭地一下坐起来,直直瞪住殿下,刚好对上她宁静的侧颜,气声道:“你是哪位殿下?你还纵容我了?你是要把我扔出去还是直接杀了?”
她现在真是一心豁出去了,即使感觉到她不是常人,此时却真的是死都不觉可惜,也就敢毫无顾忌大声大语的冲着殿下一串质问,眼珠子里都恨不能确实瞪出她的影子来。就算真惹怒了她,至少她对自己还有一丝理会……
殿下空声道:“大胆。”
若是以往,任何鬼任何魔听了殿下这两个字怕都是没时间感受“灵魂的恐惧”,此时却是怒极攻心的杜双慈,而她眼里的殿下即使再冷再酷,也是美得不可思议,她听不出恐怖,只有愤怒。殿下一说完,她立即接道:“我就是大胆!否则我怎么会,怎么……”
怎么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来跟着你一个女子……想到这里,她眼眶一涩,泪水又是扑的一下滚出来,干脆翻过头去埋在枕头里痛声抽泣。
殿下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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