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轻响。李月白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在心里叹息一声,起身去搂了一坛桂花酿在怀。她本不是好酒之人,这以后却是多了个嗜好了,每每必要在房顶喝到微醺,喝到畅快处,再舞几套剑法自娱自乐,方睡得安稳。如此多日,心中虽有挂碍,习武却是极为刻苦,内功愈来愈深厚,剑法也日益精进。
这天,孟府的小公子又得了风寒,请她出诊,她收拾收拾药包,骑马过去了。
她前脚刚走,大批龙卫就杀了草庐。他们行事素来隐秘,从不大张旗鼓,故而数百个黑衣人只是埋伏在草庐四周,静静等待那草庐的主人归来,只待天色一暗,一举击杀之。如果说,上次李月白她们被那些青龙白虎等帮派围堵还能侥幸逃脱的话,这次别说是那深渊下的石头暗门,就是石头缝隙都被他们事先探明过,这里连只苍蝇都没法活着飞出去。
李月白诊完孟家小公子,收了诊金回去,天空黑成一片,大片乌云翻滚,她又遇上了阵雨。牵马跑到不远处的亭子里避雨,恍然许久之前,也曾经历过这一幕。那时,舒展冒雨来给她送伞,自己被雨淋湿了而不自知。她的手那么温暖,她笑起来,让她觉得太阳就快出来了。
她在哪里?
李月白眼睛有些干涩。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的,是更远的时候在客栈为自己找回钱袋,是给自己送伞为自己取暖,是她经常搂住自己的胳膊笑的时候,还是在琵琶湖上抚琴跳舞之时,或者是……等等等,李月白回忆起很多小小的一幕,甚至舒展不一定会意识到有那么一幕,她都记得。
雨停的一刹那,李月白冲动地跨上马,朝草庐相反的方向跑去。她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她只是忽然很想离她哪怕近一点点也好,何不去那琵琶湖找那从没醉过的杜三娘痛快喝上一坛!
当然了,那群埋伏在草庐的黑衣人,扑了个空。
肘子
且说自渔村一别后,舒展一行人回到潮州舒家大宅。舒夫人是铁了心不让女儿出门,可留在家里又不是办法,终于还是妥协了,同意舒老爷将女儿过继给在扬州做买卖的大哥。说实话,那个大哥是个贩卖私盐的大商人,跟她们这种小家小户做正经大米买卖的,真是有天壤之别。家大业大是非多,把女儿过继过去,虽说嫁个良人不成问题,怕就怕嫁的良人太过富贵,反而害了她。舒老爷让她不要妇人之仁,赶紧劝了舒展心甘情愿地过去是正经。
舒大小姐最近脾气很大,时不时要掀翻桌子茶壶,或者逮住下人骂一通。原因大体都是因为吃的不合心意!
“说了多少遍!是东边王记的肘子!”
“就算隔壁小王记也是他家开的,我就要王记的!这个不是王记的!”
“这茶水太凉了!你会不会做事!!”
“这茶水太烫了!你会不会做事!!”
“我要的糕点呢?太没到?!!”
“我要的糕点呢?为什么放凉了也不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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