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定了二十九回去,奚岳岑照例早早地起来打点林错的行装和路上的吃食。临出门时林错扒着门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愣愣地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走。”
奚岳岑听罢舒心地笑了,揉了下他顺亮的头发,“我想啊。可是爷爷奶奶也不是糊涂的,哪儿有人非亲非故的年三十跑到人家家里去过年的。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得慢慢儿地透露给他们,别猛地一下子把人砸晕了。”
“再说你也别觉得委屈我,”奚岳岑揽着林错出来,锁上大门,“这几天你就是一直在想这件事吧?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想着给我戴绿帽呢。”
林错没好气地锤他。
“太太,咱争取努力一把明年我就跟你回家。”奚岳岑载着林错去了车站,下车前忍不住亲了好久,想把接下来几天的份都提前给预支了。林错被吻得气息不稳,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捏了他一把才被放下车。
在林家村的乡邻看来,那个怪小子如今可了不得了,赚钱的本事越来越大。经过几个阿姨大妈心怀各异的吹嘘和宣传,林错的名气在附近几个乡里竟也越来越响。据说他正当年,好些家长起了意思到处打听,听说他出生时不男不女,因此也略有退却,不过又听说后来做了什么手术变得跟一般男人差不多,顿时心思更活跃了,有些还托了人来旁敲侧击问林错现在有对象没有。
大过年的,婚姻大事更是被七大姑八大姨扯出来唠上大半日,林错家来的客人一年比一年多,他面上不好冷淡可心里终究别扭,于是一天到晚窝在厨房里不肯出去,手机不离身地跟奚岳岑扯皮,连吾木和东川的月亮都能聊上两个小时。
林错过年就二十八了,林爷爷林奶奶虽然不催他,可是被问了好多次心思也活络起来。
晚上送走了上门拜年的一拨人,祖孙三人如往日般洗洗弄弄收拾院子厨房,林奶奶年纪愈发大了,年前不小心在自家门口摔了一跤,所幸没什么大事,只是脚崴得严重了些。林错不许她再干活,蒸了奚妈妈让给带回来的糕当小吃给爷爷奶奶尝。
“宝儿,你在外边这么多年,有看上的姑娘没?眼看着你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又会挣钱又懂事孝顺的,就差娶个媳妇儿美美地过日子了。”爷爷在奶奶的授意下先开了口。
林错犹豫道:“还没呢,我这不是专心忙事业么。”
“事业重要,可终身大事也不能耽误啊,”奶奶急着说,“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齐头并进么。这人啊总得有个能说话的伴儿,相互扶持着走才不至于一个人孤单寂寞。我看你这两年明显心情好了很多,是不是有什么苗头啊?”
“哪有……”林错下意识地想否认。
每次回家都变成了林错最难捱的时光,既想和爷爷奶奶亲近地说说话、尽尽孝,又时时刻刻想起那人,像是鱼离了水,处处不得劲。分别前奚岳岑的眉眼犹在眼前,缱绻眷恋。尽管他们也有过共识,不必非得在老人家面前过明路,可每每想到自己得了个那样好那样珍贵的宝贝,总还是忍不住想给最亲近的人看的——他也有自己专属的独一的爱,不怕年华流转,不怕大厦倾覆。
“倒也有那么一个人,这些年帮了我很多……”林错将话题扯过去,说起奚岳岑对他如何好,如何在事业上帮助他给他建议,如何帮他调养身体……
他还给两位长辈看了奚岳岑的照片,林爷爷连连说下回有空把他请来好好感谢人家。这天林错说了很多关于奚岳岑的事,事无巨细。从到家后的一杯温水到对林错而言大数额的合同,许多事他都看在眼里,林错不习惯亲口表达内心的想法,节日里的一句“我爱你”就到了极限。
可他全部都记在心上,像是有一个没有极限的扑满,他给他捂脚的时候,摘掉嘴角的鱼骨头的时候,捧着他的脸叫“太太”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都增加一点爱恋装进扑满里。林错没说,依然是淡淡地生活。今天却毫无顾忌地把一点一滴都说给家人听,不提情感。与其说是介绍这个人,不如说更像是在怀念抓不住的时光,他喜欢闲来无事的时候泡一杯暖暖的茶然后坐在有阳光的地方一遍一遍回想他和奚岳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慢慢地摹刻、慢慢地感受、慢慢地幸福。
林错被遣去隔壁村送鞭炮,他独自一人返回的时候便慢了脚步。从林家村通过隔壁村的路依旧只有那么一条,那座石桥还是窄窄的,不过多了两边的护栏。湖面被冻住了,厚厚的一层看不清底下的水流。
自打知道父亲是从这儿掉下去的之后他每次经过都是步履匆匆,从不逗留,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甚至被人说成是谋杀现场。所以他全身心地抗拒着这个地方,不去看也不去想。
奇怪的是,他虽然没有细细观察过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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