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城高中外的瓷砖被雨淋得湿润,我撑着伞,抬眸望了朝我走来的保安。
“我记得你,你是以前那个抽烟被抓了几十次的安河?”他的胡须已然花白,眼神却带着锐利,“来这里看老师,还是带着学弟学妹做坏事?”
话音刚落,我的脸色有些不自在。
“我来场走一走,散散步,很久没来了。”我耸了耸肩,看着他被雨打湿的衣服,皱着眉说“您不撑伞吗?”
“你一个人来?”他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扬了扬眉,眼神依旧是不改的锐利,仿佛一只鹰。
语毕,继续说道:“那姓乔的小子呢?”
对于一个融入生命的人,总是连逃避也没有办法。在我出宾馆前,我就决定不再去想和乔信言几天来的冷战,可是没想到依旧会被别人的话勾起回忆。
“您从信言上高中以来就一直把她当男孩子,可是她确实是女的。”我有些苦涩地说,“她最近在忙摄影社的事情,所以就不过来了。”
“前几天我孙子去看澜城摄影展的时候,还看见了那小子的作品。以前天天逃课的坏学生现在终于改邪归正了吗?唉,也是,连学校的草坪都翻新了两次了。”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了良久,就当我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喊住了我,“别打扰到学生的上课,你如果要找叶润的话等他们放学了再去找,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直接去找你。”
他轻而易举地指出我的意图。
岁月是把利刃,他的脸上已经被这把利刃劈出了沟壑。
但他的眼神依旧如三年前,看见我在场那棵树下抽烟时一样冷漠。
※
我站在雕像群中驻足良久,从爱因斯坦的半身像到毛泽东的雕塑,大理石刻着的文字赞颂着他们的丰功伟绩。
当年我勾着男朋友的手,他的面容现在我已记不太清了,我们从这些肃穆的雕像群中经过,旁若无人的嬉笑打闹,乔信言跟在我们身后抽着烟,无视着远远跑过来想要制止她的老师。
微雨或者烈日,我们一往无前,招摇过市。
几次被带到保卫科写检讨,校长无数次说过要开除我们的话,终究还是因为爸的缘故忍气吞声。
手机铃响,打破了我短暂的回忆。
“你到哪里了?”叶润带着磁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不可否认这小子真的魅力不减当年。
“刚才给保安扣住了,都过了好几年了他还记得我。”我向前走着,望着从伞沿滴下的雨水,“现在在上课吧,高三的课很重要,你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逃课,习惯了。”他懒洋洋说了一声,“于夏那个二百五已经到了,我在……”
“你大爷你才是二百五,死小鬼你找死是么。”我听见于夏突然出现的声音,皱着眉听着那里的嘈杂与拌嘴声无奈一笑。
“在东边教学楼第三层的音乐室,就是你们那个时候的美术教室。你等下直接推进来就好了,这里没人上课,就我们几个。”他顿了顿,良久之后吐出一句:“我没叫乔信言。”
我沉默了良久,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不可否认,即使是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也依然心跳不已。
我望着待机状态的手机,眼神晦涩。
她什么时候才能主动一点地服软呢,就算全部是我的错,至少也该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来问一问,她明明知道只要她主动来找我,我就可以忘记一切的不开心道歉和好的啊。
但是她没有,除了几天前的夜晚,那个内容为‘回家’的短信外。
我心烦意乱地望着那几盆被雨淋湿,了无生气的芍药花,心情愈发沉重。
我突然想起高二那年,语文老师朗诵的那首李煜的诗词,当时我还觉得这诗人怎么这么矫情,看见一朵花也好咏春悲秋。
现在我突然明白,那首诗的含义,并不仅仅在于花和诗人的遭遇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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