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各位看官,快过年了,大力求各位打赏。
继续求该求的,收藏、留评。
——您挥挥衣袖,不留下只言片语。
转身时,可曾看到偶零落一地的碎心%>_<%<hrsize=1/>矮几上,一盏青釉的邛州“省油灯”正在燃烧。这种灯设计巧,底部有个小小的夹层储水,防止灯油过快地挥发。
流岚从剑南带来几大箱笼的特产,她唯独选了这盏古朴小巧的陶灯。
她知道他是想要送她那匹云霞般的蜀锦,但她觉得实在没有合适的场合来穿着。绫罗绸缎、金簪步摇什么的,哪是她这种还在奋斗阶段的草阶层穿戴的来的?
就着昏暗的灯光,小鱼儿手持一件罗衫细细密密地缝,与鱼大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衣襟那里要打褶子,她把灯盏往自己手边移了移,不提防一声轻微的爆响,一粒灯煤落飘到衫子上,当下灼了一个洞。小鱼儿呀地一声,引得鱼大娘也引颈查看。把衣服抖落开,几个米粒大的小洞正落在领子和肩部。鱼大娘惋惜地啧了一声,她抬眼看了看女儿,却没有再出声,按照老辈人的说法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件吉利的事。
小鱼儿懊丧地皱起了眉头,把衫子摊在几上。她忙中抽闲,笨手笨脚地熬了半月,才终于做成这件夏季穿的单衫,眼看要成了却烧了个洞。她习惯地噙着食指,轻轻噬咬,思索了半响,面色豁然开朗。到那针线筐子中挑了个绣花的绷子,捡个杨妃色的丝线捆,穿针引线,不疾不徐地绣了起来。
“不过,你若真的回去了。他怎么办?你与他越发亲密,待抽身离开时,你们二人伤得便越深。有句话怎么说的,‘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杜青涯那略带落寂的声音蓦地上了心头。
不若相忘,说起来好容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在先民的歌声中,恋人青色的衣领,勾起了少女的悠悠情思,站在城楼上望穿秋水。
从前见到这诗,她感觉这开头起兴得矫情。现代人,拥有超越空间的通讯工具,谁会站在城楼傻傻地等待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她握着这方残破的衣领,有些东西,渐渐地懂了。
她眼前又浮现流岚的笑,微微弯起的双眼,飞扬的眼角眉梢。心中的爱恋满盈。到底何时,他走进了她的心?是那个杨柳返青的春日,还是他嘴角噙着笑,痴痴地许诺要娶她,是他每次都把她手艺拙劣的饭菜一扫而光,还是那一封封散发着花香的来信?
从来都是爱情弄人,忘与不忘,哪怕是赌咒发誓都是做不得数的。不论结果如何,仍像往常一般与流岚朝夕相对,执手相望,也就够了。她这样想着,觉得心中安稳。然而下一刻,又感到这种放任自流的想法过于自私。思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眉头便渐渐地又拧了起来。
手下却不停地飞针走线,一片片粉色的花瓣,深深浅浅,几可乱真地落在了领口、肩头。
“早早歇了吧,仔细伤了眼。”鱼大娘叮嘱一声,去了里间。
小鱼儿放下针线,揉揉酸涩的眼眶,推开木门,走到院子里。
一轮圆月,撒下碎银般的月光。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石子样的东西,在手里摩挲着,有点棱角,局部又很光滑,折出各种光影。然而月光太盛,终究看不分明。
“这是蜃石。”杜青涯把这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她的时候,一副很珍贵的样子。
蜃,传说中深海中的一种蛟,吐出的水气变幻成亭台楼阁的样子,迷惑海上的旅人。她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海市蜃楼什么的,早就被揭秘多次,不过是大气折的投影。
她复又折回自己屋内。为了安全起见,日落之时门窗都落了栓锁,小屋黑漆漆的,
小鱼儿抬头看了看,屋顶一个小小的气窗透出一线月光,投到地上一个小小的光斑。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席地而坐,带着一丝期待把那块带着温度的石头放在光源处。
一刹那,微光盈室,如梦似幻。这光带着微微的蓝色,整间小屋如沉在海底。
她抬头仔细辨认映满墙壁的光源,只觉得口一震,不自觉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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