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混蛋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中二病小鬼啊？！我早过了那个年龄了！！”

“哟，你才十岁吧，差不多是时候了。”

“什么时候？”

“中二病。”

我一脚踹了过去，他噌噌的闪开了，又噌噌的挪回来了：“说实话，你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怎么样了？”

“毕业了。”

“哦~！还蛮快的，你现在干什么啊？”

“我进暗部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吃着东西，但是不再开口了。

“你们都讨厌暗部的人么？”

“……不是，他们很多好人，大多都是无名英雄，为村子做的牺牲并不比我们这些光彩的人少，但是……暗部的首领，不太让人放心。”

“那就除掉好了，像除掉荒玉……”我的声音嘎然而止，有些尴尬的用余光看向波风，他刚好也看向我。但是是扭着头，光明正大的看。

“你其实也放不开吧，毕竟是你的家族。”

“不是。”我摇摇头，着急的解释，“我只是觉得我说出这种话会让你们多想，其实真的没什么，我的记忆是从遇见纲手开始的。”

“嘿嘿，是啊，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嘛！”

“你去死……”

“谁乐意去死啊，活着多好。”

“……我说，我进入暗部不好么？我不觉得啊，不能因为一个暗部首领，对我们所有人起成见啊……”

“嗯……是这样，但是那个首领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他毕竟也是德高望重的高级长辈了，再说也没有证据啊……啊，唉？我对你这个暗部成员说这些话好么？？”

“……你才知道啊，晚喽，白痴！”

“啊，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夕日找不到你会着急吧。”

我抿抿嘴，鼓起勇气说：“……你不送送我么，不怕我回不去了？”

他微微一怔：“木叶的治安……应该不会这么差吧……呃，算了，还是送你回去吧。”

他在一路上说了很多，我不时接两句话茬，忽然想，如果永远就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他说，哪家哪家的秋刀鱼特别好吃，他说哪家哪家的工具特别好用，他说哪本哪本书特别好看，他说哪片哪片风景特别好看。

那晚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都想象过，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他所说的样子。我急了，忽然冒出一句：“为什么你不带我一起去看看呢？！”

然后，我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看他。

他笑哈哈的，揉了揉我的头：“好啊，下次我找你一起去。”

可是……可是他说的下次，竟然空过了五年。

五年，比三个月更要遥不可及。五年，关于波风水门的记忆，全部，空白。

五年，我的头发还是那么短，而红已经决定留长发，波风仅仅把鬓角留长了。

五年，我的个子还是那么高，而红已经窜出一头了，波风竟然窜出两头高了。

五年，我的样子还是没有变，而红已经变得漂亮了，波风的脸变得棱角分明。

五年，我的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有任务，衣服，身份，仅此而已。可是红变了，波风，也变了。

可是五年，那么久那么久，我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我爱你。我都没有学会这样说。所以，他说——

他说：“我之前实在没空，闲下来的时候去找过你很多次，他们说你出任务，哎，实在对不住啊！”

我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他。这五年很平静，有任务我都会尽量推开，况且我本身就不会太多忍术，只怕你来找我的时候，我错过了。何来的出任务不在呢？

他说：“作为赔礼，两天后的烟火大会我们一起去看吧，就我们两个人。我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才把事情都错开来的，你就饶了我吧。”

我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他。这五年里，我是怎么想你的，怎么推拒任务挨骂的，怎么与人相处的，生活在什么颜色的世界里，你知道么？

他说：“我想让你帮一个忙哎，七天后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我到现在还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娘，虽然你样貌小了一点……”

我迅速站起来，转身跑开。身后是你响亮的呼唤。

荒玉！——荒玉浅？！！荒玉桑——！？一句生疏过一句。字字如刀，刀刀见血。心里烧的难受，微疼，我想哭。

想哭。

就哭了。

又没有人看见。

哭吧。

谁看得见。

混蛋，不是你害我哭的，你还不够资格呢，你以为你是谁，跟你的未婚妻过甜蜜的烟火大会去吧，找我来干什么，炫耀么？混蛋。

我不是为了你哭，我是为了，自己要一个人殉葬五年多的单方向爱情才哭的。

我的初恋，竟然是滑梯爱情。单方向的加速滚落，耗尽了一切只为眼前，最后终止。

去死吧！！我会忘记的。

我一定会。忘了。我爱过。你。

因为人常说：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

我深有体会。

“咚咚咚。”

“来了，请问是送彩服的人吗?还真迅速……”开门的，是一个笑容甜美可爱的漂亮女孩子，一头火红香烈的长头发垂到指尖，如火如荼的红色眼眸清明透底。

我似乎明白她的身份了，我抽搐着面颊，极为勉强的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说：“打扰了，请找波风水门。”

她有些困惑的看着我：“呃，对不起……请问你是……”

“我是荒玉浅。”

她惊奇的看着我，诧异的出口：“这么小……”然后满脸好奇。

我垂着眼眸，不敢看她。我怕我会发疯，嫉妒的，疯掉。

我没有她那样甜美的笑容，只有寡薄的嘴脸。

没有她那样单纯的眼睛，只有猜忌的眼神。

没有她的……波风水门，我渴望有的，老天都给了她。

而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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