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妹不愧是彼此治愈的良药。
双星的那一瓶酒,算是将我心中的郁结压下了不少。
世上比我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不都还活的好好的,我又凭什么在那里伤春叹秋地说些什么,自己的人生再看不到希望了呢?
再次清醒过来,国庆长假已经过去,我也终于收拾完心情准备迎接五年以后的第一份工作。
枉我陶一凡已经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大龄剩女,竟然还会因为找到一份未必靠谱的工作面试,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整夜整夜的失眠。
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我五点半便毫无睡意地从床上滚了起来。
入秋的天色亮的不早,压抑多日的紧张澎湃心情瞬间又被激起了浪三层。因为当年第一份工作机缘巧合下毕业才几周就找到了,甚至当年都没有此刻心情的一半紧张——
我着实是太没有定力了,相较起当年的淡定从容,此刻的我毛躁的就像一个没有半点自控力的小孩子。
对着新生的朝阳,我一遍遍地重新调整呼吸,直到从我的房间里都嗅到了新鲜豆浆的清香,我终于能迈着朝气蓬勃的步子本下来楼——
老妈已经在餐厅里捣腾很很久了,看到我下楼,热腾腾的早饭就端了上来——也许是我这次回来,更觉得这份感情像是老天对我失而复得的恩赐,看着老妈头上时而冒出的银丝,我的泪腺又一次的酸胀起来,赶忙上前接过妈手里的白粥,心疼地怨了她一声:“不是都让你好好休息了,怎么又这么早就起来做早饭了?”
“人一上了年纪,睡眠质量就下降了,你让我躺着我也睡不着——”老妈不以为意地扯了围裙,外带狠狠地赏了我个白眼,“主要还不是为你这个大龄剩女给愁的,你早一天给我嫁掉,我早一天睡上个踏实觉。”
“呃……”我吞在喉咙口的豆浆差点没呛到气管里,果然这回家时日一久,老妈已经都快把这五年失女的痛楚给淡忘了,转而代替的是更深的对我三十未嫁这件事的更深忧虑,我瞧着她今天神不错,知道自己争辩纯属徒劳无功,便呐呐的在一边低着头,继续把豆浆当香茶一样的品起来——
老妈还是三句离不开我的终生大事,咳,白折了一大早让我泪眼朦胧的那些感细胞。
“前几天说是双星相亲你陪着去的,不是妈说什么不好听的。你看看你妹妹才二十三四岁就开始有这危机意识了,你怎么到现在还能这么悠哉哉地坐在这喝豆浆呢?你看看你妈这头发都给急的——”原来她还是被双星都去相亲这件事给刺激到了,指着快要被点着的头发冲着我唉声叹气地劝解,“一凡啊,你可不要把自己当成是橙洲的那些高薪白领了,真以为一个女人能顶那半边的天。从小你就没有父亲,你也看到我一个人带到你不容易,女孩子家还是要早点定下来的,青春一眨眼就没有了,想想当初周祁那孩子——”
“哦,妈你赶快吃早饭吧!”我赶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把手里整油条都塞到了她的碗里,我知道周祁在我家人的心中是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虽然说到头来,是我负他在先,可毕竟现在两家人家已经各自进入了彼此不同的生活轨道,不管他愿不愿意,现在的一切也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我实在不愿意再与他们有任何的交集,何况我是见识过他老婆的本事,以后就算是偶遇怕都得退避三舍地走。
点上的话还没说到,就被我囫囵地堵了回去,老妈只能包着一股气闷声扯那老油条,像是那油条快成了我的化身一样,她实在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大卸八块了。堵了一会儿,暗自疏通了又八卦起来:“那你陪双星相亲那天请况怎么样,你舅这几天忙的底朝天,我都没时间问他,不过双星这孩子个好,不至于像你闷葫芦一个,都不知道自己出去争取争取——”
“还好,还看不出什么眉目,顺其自然吧。”我淡淡地喝了一口粥,当然不能把那天的真相告诉老妈,虽然以我的逻辑都没能排理清楚那天乌烟瘴气的环境到底发生了多少场明里暗里的冲突,老妈若有所悟地朝我摇了摇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为了弥补老妈心里的不痛快,我吃完便热情主动地帮她洗碗抹桌子,老妈虽然五十好几但也是个有稳定工作的主儿,所以一到点便被我亢奋地送出了家门,虽然她心不甘情不愿,也明白我这又是在逃避现实,可惜她委实已经拿我没有主意了——
在这方面,我是实在没办法顺着她的主意瞎来啊。
在我反复反复再反复地检查完我所有又能派的上用场的证件是否齐全之后,我终于定下神来,给双星飞了一条短信:祝我好运吧,老妹,我进京赶考去了!
五分钟之后收到的却是双星力不从心地回复:好吧,好运老姐,好巧我今天去辞职。
我都可以想象到此时对着手机屏幕,双星那张愁云惨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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