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然的童年往事（2 / 2）

“小然，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上了初中了，就要交学费的。”闵成儒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边的女人站出来，“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嘛？小然，你也知道，咱家不富裕，叔叔婶婶本来就要供你哥哥妹妹念书的，咱没那么多钱。”

男孩不笨，当然听得明白他们的意思，嗫嚅了半晌，最终说：“那，叔叔婶婶，我也知道难为你们了，能不能让我读到十五岁？”

“那可是三年呐——”

闵成儒拦住女人，“行，小然你尽量念吧。”

等到三年后的十五岁，闵然顺利地拿到了高中的毕业证书。毕业典礼上，小豆丁作为代表上去发言，台下的应届毕业生们笑闹成一片，往主席台上走的一路，众多哥哥姐姐们慈祥地把他的头发揉得像爱因斯坦老爷爷的发型。小孩心中郁卒，敢怒不敢言，嘟着嘴上了台。到了台上，又见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好不情不愿地收回委屈的表情，拿出他还没开始换声的清脆声线照背发言。

当大家都开始昏昏欲睡，发言也接近尾声的时候，不走寻常路的男孩突然鼓足勇气说了一句“亲爱的母校，等我长到一米七的时候，一定再回来看你！”台下愣了三秒钟，然后笑趴了一片人山人海。在教导主任凌厉的瞪视之下，小孩仓皇逃窜。

小孩考了自己心怡已久的美院。闵成儒夫妻是听见闵然的班主任打来祝贺电话才知道的。其实以闵然出色的文化课成绩考上这所学院倒并不在意料之外，只是没想到小孩不过跟叔叔婶婶软磨硬泡学的两个假期的画画居然真的过关了。

实际上，画画么，重在练习，闵然当然不会让各位敬爱的老师知道自己的教材练习册看起来已经更像美术书。

得到消息的那天，叔叔婶婶又把他找了去。

“小然，你想以后怎么办？”

小孩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学画画呀！”

女人一脸惊色，“你还真学啊？你知道学艺术一年要花多少钱！我们可供不起你，你哥还等着学费生活费呢。”

小孩脸色黯淡下来，强自说道：“婶婶，我自己交学费。”

“你？你哪来的钱？就算学费你自己交了，生活费呢？我看还是学门手艺帮忙养家是正经。”

为了庆祝考上大学，一群高中毕了业的孩子们找了一个小酒吧狂欢。“非常”有哥哥样的闵然把自己十三岁的妹妹小琳也带上，扬着小脸走进摆着“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人不得入内”标志的大门。

一只手把他们拦下来，指指牌子，闵然仰视那个天杀的一米八五的服务生，悲愤异常。索其他的几个已经到了的同学赶紧跑过来，跟服务生解释道：“这是我们同学，一起的。”

服务生放开他们，狐疑地看着小豆丁聪他面前趾高气扬地走过去，还转过来偷偷做了个鬼脸。

也许闵然不知道，正是这一天李景浩见他第一面。坐在旁边喝酒的男人看着他拉着妹妹在酒吧里到处乱窜的样子，牵动嘴角露出个感兴趣的弧度。

那边厢，头次沾酒的小孩脸蛋儿红成苹果样，搂着自己的妹妹晕乎乎地看那些平日“慈祥”的哥哥姐姐群魔乱舞。

闵琳抓过他的手，“哥，祝贺你考上这么的大学！”

“嗯，真好。谢谢。”闵然抱抱这个还扎着两条辫子，却已经比自己高了几公分的小女孩，轻叹口气，“小琳，以后哥哥不在家了，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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