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固守在南川,是为了什么,其实她隐隐约约也猜出来一点。
这次自家弟弟和陈老二之间的猫腻,卫栎也看出来了,但她仍旧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向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故意掩饰什么。
但面对这个弟弟,卫栎就会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
弟弟是她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卫衡所经历过的笑和泪,对她这个旁观者而言,那一年一年不过是被抛在身后急速掠过的景色,模模糊糊,悄然淡逝,没什么了不起。但对卫衡来说,过去就是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一年一年的时光只是负责在上面撒盐,仅此而已。
有时她会不理解卫衡的感情,从骨子里她是不相信有人会做到这种程度的。
但后来一年一年,她看着陈老二也是这样一年又一年,明明离所爱的人那么近,却像隔着天涯。
陈老二在卫衡面前的样子总是热闹的吵闹的,嬉笑怒骂,就算一个在厨房做饭也会哼着歌,洗菜的时候手滑掉了东西会皱着眉蹲下去教训那颗蔬菜:“唉,你说你一根茄子还挣扎什么?别再闹了啊,再闹我就不做蒸茄子了,我做烤茄子,烤茄子可比蒸茄子死得惨多了……”
那么不甘寂寞的一个人,靠着窗抽烟的时候背影又看起来那么落寞。
有时卫栎也想劝卫衡算了,没有谁能在回忆活一辈子的,都那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卫衡说:“我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他每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就会有种微妙的,好像背叛了青森的感觉。想到青森孤独长眠于地下,而他却对另一个人轻松地笑,他心里就会难以接受。
虽然,他和青森之间,也不过是朋友罢了。
他总是能记得很多关于青森的无关紧要的事,比如青森高三的教室在二楼,窗边临着一丛高大的香蕉树,他是体育生讨厌上课,就常常靠在窗边看雨,老师只能对着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比如他傍晚放学会提前一站下车,用午餐配发的牛奶喂路边一只跛脚的流浪猫;比如他曾经带着卫衡几次撬开图书馆顶层生锈的铁门,两人并肩坐在纵横错杂的管道和呼呼喷着热气的空调箱之间,各自手握一根凉丝丝的冰棍,直到暮色四合。
但这样记着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们之间,直到生死分离,仍然什么都没有。
只是,什么都没有过的,朋友。
比死亡更令人悲伤,是轻描淡写的“朋友”两个字,它代表着横亘其间,遥远到无法触及的距离。
“叮”
三分钟到了,微波炉停止转动,卫栎回过神,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香气立刻溢满厨房。
“虾饺!!”
卫栎笑不合口,她闻出味儿来了。
屁颠屁颠地拿碗装了,拿上醋和酱油,还有卫衡喜欢的泰式甜辣酱,捧着到客厅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便就把两条长腿架在茶几上了,装虾饺的碗放在腿上,一边拿起遥控器搜电视台,一边用手抓饺子吃。
卫栎就喜欢边看电视边吃东西,她那么多年就没有在饭桌上呆过。自家姐姐的德行卫衡早已了解,他也不妄想能改造她了。卫衡也只好随她,在她旁边坐下来,和直接用手上的卫栎不同,卫衡斯斯文文地用着筷子。
卫栎塞得两腮鼓鼓的像只仓鼠,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口齿不清地发问:“咦?我们家陈大厨怎么不在?”
她还想叫陈大厨给她做蜂蜜甘草梅子脯呢。
卫衡握着筷子的手僵硬了一下,卫栎转头继续用疑问的眼神询问他,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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