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人抱着一只古董花瓶往外走,阮富山很是尴尬:“哈哈,让杜爷见笑了,这…这也是没办法啊。”
杜靖棠叫住那下人,拿过花瓶仔细瞅了瞅:“前清的瓶子,可惜不是珐琅瓷。值不了几个钱。”
尔后他把花瓶还了回去,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此举颇有侮辱之意,看在阮家人眼里实在扎眼。杜靖棠环视一周:“能卖的就卖,能当的就当,阮兄你这真是砸锅卖铁啊。”
阮富山陪着笑脸死扛到底,寒暄了几句之后任由杜靖棠有意无意冷嘲热讽,周佟送来了茶水,杜靖棠饮了一口点了点头:“茶倒还是好茶。”
喝了一会儿茶水,闲聊也到此为止,杜靖棠抬眼瞅了瞅阮家一众老小,在人群中发现了江韶矽,他不动声色的挪开眼神,与阮富山直奔主题:“阮兄,我还真真是倒霉透顶。”
阮富山急忙问道:“杜爷,此话从何说起啊。”
杜靖棠瞥了阮富山一眼,从鼻孔里哼笑:“你还是真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我要入股你们家这桩生意,投了十万大洋进来,一分不少全部入了你阮家的帐,现在倒好,分红我是一分钱都没有见到,你们家又闹了这么一出儿,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我还不如去投沈家,沈琴维已经走上正轨,大把银子都进了钱袋,我可只有眼红的份儿了。”
阮富山头上已不知不觉渗出了虚汗,心想真是祸不单行啊,司令部刚来兴致问罪,杜靖棠后脚就跟来要钱。
他有心解释,可言语之间似乎又没有说服力:“杜爷,这真是个意外,我阮富山是真心实意要与杜爷做生意,若不是这一场火,沈琴维有的,我全都拿得出。杜爷,这十万大洋我决计不会亏了您,限在下几日,定当原数奉还。”
杜靖棠轻蔑的拿眼扫了阮家的客厅,冷笑道:“拿什么还,刚才那只破烂瓶子么。”
这话惹恼了阮陌寻,他的少爷脾气冲到了头顶,烧得极旺,往日里他出去应酬,穷奢极欲惯了,入耳的皆是恭维,入眼无不巴结逢迎,现下哪里听得进别人说他阮家穷,当即没了礼数,争个一二:“我家不过是烧了一个厂子罢了,银行里又不是没钱!”
阮富山回身训斥老三:“放肆!长辈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快跟杜爷赔礼!”
阮陌寻硬着脖子不依,阮富山见状,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上手,只得腆着笑赔不是:“杜爷,犬子不懂事,这都是在下管教无方,冲撞了您,您多担待,别往心里去,他那是有口无心。”
杜靖棠没生气,呵呵一笑,随即说道:“令公子快人快语,我倒是极欣赏的。既然阮兄银行里有钱,那我们本金利息可要好好的算一算,念在你我交情的份儿,十五万大洋,怎么样,够意思吧,区区五万,对阮家来说简直不算个钱,据我所知,阮兄的三公子每年在我的赌场里花的可远不止这个数儿。你别急着跟我争,听我把这理儿给你摆清楚了,当初胡司令让我选,我选了阮家,这不能不说我没给阮兄你一个光彩的面子吧,我给你长了脸面,你让我赔了钱,这就得算损失。再来,如果我把钱投给沈琴维,他如今得了利,我怎么着也得分到五万以上,往后这钱滚钱利滚利,我的钱可决计亏不了的。你说,这样的损失你该赔,还是不该赔?”
这一通歪理被杜靖棠说得理直气壮,阮富山早在心里气结,可现在欠着人家,也不能就这样翻脸,一时哑口无言。
阮陌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杜先生,您的十万大洋我们阮家一分钱都少不了您。可如您所言,阮家是您选的,这就说明一切皆是您自愿,后果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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