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华桥这一带是帝都有名的风月场所。虽然今日是寒食,但是两旁的灯火依旧通明,无数浓妆的男男女女倚门而立,也有些更加漂亮的女子或青年,坐在二楼,在徐徐的晚风中意态闲适的画眉上妆,弹琴吹萧,美得如同一支小令。
在车上探头出去看时,楚昭又一次感觉到那种毒蛇般的目光。正待仔细查看,就被谢棠抱了回去。
楚昭这一行人个个容貌俊美,气度不凡,自然惹来旁人注意。巷子里几只流莺和龟奴想要上前纠缠,都被几十个平常装束的大汉推开了。也不知是哪位公子身边的护卫。
那些人一下子就了然,面前是不能招惹的人物,便不再上来继续纠缠了。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人,最有眼力见。
也有没眼力见的。楚昭一踏出车门,就被个少年跌跌撞撞扑到马车旁。骏马受了惊,一下子人立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在和卫霁说笑的崔景深一个侧身急转,便从身后托住楚昭的腰,往后急退两步。崔景深身形高大,双袖合拢便将少年牢牢护在怀中。
几个健壮的龟奴上前,想要将人架走。那少年约莫和楚昭一般大小,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可是他的嘴巴被紧紧捂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独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看向楚昭。
那些龟奴见他不肯走,当街用一快脏污的布团塞在少年嘴巴里,然后开始踢打他,踢一阵又剥开衣服抽打。少年皮肤极白,显得身上的伤痕愈发可怖,大腿处更是鲜血淋漓,有的伤口已经化了脓,叫人看着都觉得疼。
楚昭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下,忽然愣住了。不是因为那张美丽的面孔,而是因为楚昭此生还从来没有读处那样清晰而强烈的意志:我是冤枉的!皇上救救我!皇上!
崔景深将似乎被吓傻了的小王爷搂怀里,略一低头正好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这是今科探花方子安,怎么会在这里?”
温热的鼻息扑在耳垂上,楚昭不自然的抠抠耳朵,崔景深的怀抱很温暖,一下子就驱散了初春的淡淡寒意。
一股人流冲开众人,卫霁见挤不过来,干脆施展轻功来到二人身边,冷笑道:“方子安被同窗举报科场舞弊,要不是因为瘟疫来了,陛下不想多造杀孽,必定不只是夺了他的功名了事。如今看来,想是得势时不会做人,落难后就有人私下里要整他了。”
拨开重重人流,谢棣终于带着人挤到楚昭身边,恶狠狠地瞪崔景深。
“失礼了,殿下。”几乎是环抱着楚昭的崔景深终于放开手,手指滑过楚昭的肩,背,腰,带出几分说不出口的眷恋。
谢棣得意洋洋地攀住表弟的肩膀,好整以暇地点评道:“这人倒也有些风骨。”
王若飞从马上翻下来,叹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可惜这样好的文采,怎么会去舞弊呢?”
王若飞念的是琼林宴上方子安当场做的诗。清新雅致,这样的人,实在不像会考试作弊的。
楚昭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那少年才子清澈如火焰地眼睛,几个男人已经踩碎了少年拿笔的指骨,少年眼中的烈烈火焰似乎也渐渐熄灭,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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