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昕昱搁下手里的朱笔,手指捏了捏鼻梁。微闭了一会儿眼睛,从书案里侧抽出了一只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是容容的书信。每到一个驿站,都会有一封信被发出。天太冷砚台磨不出墨,用开水烫才行,鹅毛竟然分叉;驿站养了一只半人高的狼狗,却是十分的温顺,最喜欢别人挠它脖子;赵印打赌输了,吃了一整张烙饼,撑得爬不起来;住进一间客栈,那老板做的饺子十分美味,竟然像是京都的味道……最近的一封里刻意夹了一粒葡萄干儿,说是胡番特产,好吃得不行。傻孩子,难道不知道那东西被挤压后会黏在纸上么?
“小日子,现在什么时辰了?”苏昕昱细心收起那一封封信,问道。
“回陛下,已是戌时。”
苏昕昱摩挲着手中的盒子,七个时辰之后,新的信件就能到了吧。容容,为什么从来不在信里说说自己呢?老六他们回报已经开始动作,这般行径就是皇叔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吧。垂下眼帘,嘴角嘲讽似的慢慢勾起,真是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所以容容,你一定要代替我来喜欢才行。
展容在床铺上滚了几滚,哎呀真是太舒服了。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是终于睡上了比较宽阔的大床啊。原来这里是睿王爷的府邸呢,还真是相当朴素。但是再想到这里已是临近兵营,能腾出这样一块地方来建“王府”的确不能太过夸张。已经在这里住了数日,因为不宜声张的缘故,一切从简。现在,除了府内仆人,几乎没有人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到来。
“主子,您睡下了?”
“还没呢。”展容使劲儿蹬了几下把揉成一团的被子给弹开,拉拉衣服抓抓头发,“进来吧。”
小月提着黑色瓦罐,臂弯搭着毛巾推门进来。见主子的头发又是一团糟,忍不住嗔怪:“主子,您的头发本来就比较细,若是绞到一块儿费大工夫才能梳开不说,您又该嚷嚷着头皮扯着疼了。”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梳子坐到床沿上力道轻柔地摆弄那一头绒毛。
展容对这姐姐般的关怀已经由最开始的尴尬无措变得逐渐习惯,以前老姐跟自己的相处模式与此虽毫无相似之处,却很神奇地从中感觉到了一样的亲密与感动。“今天看到有草芽冒出来了,估计快到春天了哦?”展容捏着手里的葡萄干儿。
“嗯。这里开春要晚一些,因为靠北嘛,不过这里也快了。”说着,拿下嘴角噙着的发绳,把编到最后的发梢缠住,“好了。看来王妃的法子的确有用,编成辫子就不会打结了。”
展容摆摆头,辫子甩起来的感觉,嗯,很奇妙。
清晨的空气还是凛冽的,吸入鼻腔有一点微微的刺感。目之所见,是橘红的阳光铺在黄色低矮平整的屋顶上,铺在黄色的土墙上,铺在院子里黄色土地上,铺在消失在天边的戈壁上。有缠着鲜艳彩色头巾的少女提着汲水的罐子走在路上,转个弯儿消失在一扇门后。展容伸伸胳膊蹬蹬腿儿,突出一口白气。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呢?上早课要迟到了?苏昕昱拈着一粒葡萄干儿要喂到自己嘴巴里了?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晰,老早就起身了,没惊动谁就在这不大的王府乱窜。
“娘娘,您起得真早。”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展容打了个激灵,从神游里回过神来。“啊,赵侍卫你也早。”
“娘娘今日有何安排?”赵印不声不响跟着这位娘娘后面很久了,见他一直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消停下来了又一动不动站在墙儿发呆,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嗯…没有…”展容挠挠脑袋,发现头发还是被变成一条辫子,于是又收回手来,“赵侍卫,咱们什么时候出关啊?”
“回娘娘,王妃吩咐待到睿王爷巡查回来即可。”赵印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娘娘既然没安排的话,臣斗胆请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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