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似看着这里,又好似已经放空。
作者有话要说:
☆、吊着打
几分钟之后,丞之渐渐转醒,他睁大了眼睛却没办法正常呼吸,不论多么用力,他知道身体正在抽搐,他自己这种情况他太清楚了,以前一受刺激都会这样,每次他都有一种这辈子就这样死去的错觉。
他断断续续的听着陈毅在他耳边,声音却出奇的平稳,以至于他断断续续也将内容听得清清楚楚:“情人节那天,下着暴雨的晚上,你说我忙了一整天没空见你,那时你真是生气,可是你生气的样子也那么美好,我于是没有告诉过你,我那天去为我们选了一块墓地。在你最爱的东湖边的一个小山坡上,你说你喜欢从那里看出去的风景。”
丞之抑制不住的哭了,不仅是因为有一天他真的被埋葬在了那个墓地,更因为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他本该忘记或者是从没有记起过的一幕:大雨冲刷的东湖湖边的小山坡上有一个墓碑,墓碑后面有一排小字,陈毅在情人节那天,淋了五个小时的大雨,深深刻在碑后的一排小字,“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他记起那晚陈毅发起了高烧,他埋怨他不仅白天不陪他过情人节,晚上还生病把自己的计划打乱,陈毅用包着绷带的手指陪他打了一局游戏才安抚下他。后来他们在客厅的地板上做了一次,迷乱中他射到了陈毅的手里,连他手上的绷带都给弄脏了。
丞之努力转头看真在他耳边讲话的陈毅,才36岁的陈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两鬓斑白。他的眼里,沉甸甸的不露一点痕迹,额头上因为常年蹙眉的原因攒起来的皱纹那么清晰。他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男人。为什么他上辈子到死都没有记起过这段故事?为什么他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明明是那么清晰的回忆,那么深刻的回忆,却像被什么锁进了黑洞里,死气沉沉,泛不起一丝流光。如果他知道那句荒诞的诺言,那样也许他被埋葬在那里,听陈毅讲出那番话时不会那样撕心裂肺,日日夜夜,他一只鬼在那里看着两个人最喜爱的风景时不会那么寂寞可悲。
还有多少爱是他不记得的,还有多少是可以重来的?
又有多少爱是不会继续给他伤害的?又有多少爱是可以抚平他的伤疤的?
陈毅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丞之一直也不知道他有多爱自己,所以他总是怀疑,哪怕他有全世界最美丽的面容和最动人的才华。后来这些东西没有了,他也不再相信陈毅爱他了。
他感觉陈毅的那双手渐渐抱紧他的头,灰尘的味道,陈毅呼吸中的烟味,周围很吵很闹,他的身体还在不停抽搐,他依然呼吸困难,然而,他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平静。
孙昊阳看着丞之睁大的眼眶渐渐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那里溢出,最后像链子一样绕过了他晶莹的耳廓,流淌进那漆黑的发丝中。他扯住陈毅的衣领问:“你跟他讲了什么?他为什么这样伤心?你跟他讲了什么?”
然后他的质问失去了力气,他攥着陈毅的衣领的手也无意识松开了,因为他看见丞之即使呼吸困难还是转过来看着陈毅,那双盈满泪水的眼里满是情意。
孙昊阳呆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彬彬早就在救护车离开时就离开了,他现在是公众人物,而且是不像孙昊阳一样有上百个黑社会保护的公众人物,他丢不起那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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