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元和崔昊要结婚了。原本定于5月的婚期,因为大地震而推迟了两个月。尽管王梓明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他接到烫金的大红请帖时,看着上面姚元元的名字和崔昊并列在一起,还是感觉到了隐隐的心痛。他总觉得,姚元元并不是一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她之所以答应崔昊的求婚,完全是在赌气,是心死之后的无所谓。王梓明的眼前又出现了她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耳边又响起了那甜甜的一声“梓明哥”。往事固然美好,但一切终究要有结局。再说,这怎么就不可能是姚元元幸福生活的开始呢?王梓明这样安慰着自己,把请帖小心地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屉里,还躺着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卡上面粘着一张纸条,写着密码:520520。
这张卡,正是安红那晚塞到他皮包里的。当时王梓明是坚决要拒收的,但他被安红火辣辣裸的热情弄的乱了阵脚,紧要关头大地震又来了,慌里慌张地逃出了宾馆,早把这张银行卡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直到一周后,才发现包里多出来了一样东西,马上就和安红联系,准备给她送过去。怕她不见自己,谎称请她吃饭。但安红早就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以工作忙,老公看的紧为由,就不上他的当。王梓明心想,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还她吧。忍不住好奇心,去ATM机上查询了一下,乖乖,1后面一大串0。安红交待他要及时修改密码的,但王梓明没有去改。本来就没打算据为己有,一旦修改了密码,就差不多等于是收下了。这张卡成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放在家里觉得不合适,就一直锁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什么也做不进去,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忽然接到图画的电话,要他马上带人去洛南路改造工地,说是工程遇到了阻力,区里协调不了,请求指挥部出面协调。王梓明答应着,放下电话,叫上叶菡,急匆匆下楼。白河和李长庚这几天忙着北区的城中村改造,整天走街串户地做前期调查。
在8楼等电梯,电梯下来后,门打开,里面站着姚元元。一身得体的装扮,齐耳短发,更显成熟魅力。王梓明现在最想看见又最不想看见的,也许就是姚元元了,因为这会让他很难受。所以看到姚元元站在自己面前,他明显有些慌乱,本来要退后的,又觉得这样太小气,就迈步进了电梯,尴尬地朝她笑了下说,元元,要出去办事吗?
姚元元的脸色稍显苍白,她首先朝和王梓明一起进电梯的叶菡点了点头,打了招呼,才又转向王梓明,微微笑了下说,我刚请了婚嫁,现在回家。王梓明哦了一声,想说声知道了,我收到请帖了,又觉得太客气,太生分。想说声恭喜吧,又好像有点卖乖的意思。没话找话地问她,请多久的假?姚元元说,半个月。王梓明说,太短了吧,你们可以旅行结婚啊。姚元元的笑容瞬间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她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说,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早点回来上班呢。王梓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大门外,崔昊的白色宝马还在那里等着姚元元。王梓明忽然觉得那种白色在阳光下很刺眼,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姚元元朝他挥了挥手,台阶下,崔昊已经殷勤地为她拉开了车门。王梓明看着宝马绝尘而去,还在那里呆呆地站着,眼神发直。叶菡说,王主任,快走啊,发什么呆呢。王梓明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和叶菡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大街上的阳光很强烈,人们顶着烈日奔波着,赶自己的路,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城市就是这样,日复一日,一切都和昨天没什么区别,但王梓明此刻的心情却像秋后的田野,格外的失落。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还在回味着刚才姚元元的话——“有什么意思呢”。是啊,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又会有什么意思呢?更可悲的是,对于姚元元来说,这种没意思的日子是漫长的,要伴随着她到老。王梓明又深深的自责起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只顾胡思乱想着,竟然站错了道,在左转道上来了个急刹车,又猛地插到了直行道上,招来了一片怒骂声。自知理亏,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装作没听见。车上的叶菡被他的惊险动作吓得直叫唤,问他,王主任,在想什么呢?王梓明歉意地笑着说,只顾想着洛南路上到底有什么事呢,走神了。叶菡神秘地说,不是真心话吧?我感觉你刚才在电梯里遇到姚元元之后,整个人就不正常了。并且姚元元好像对你有什么怨气哦。王梓明被叶菡看穿了心思,赶紧说道,没有的事,我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的。叶菡呵呵地笑了,说,看吧,开始此地无银了吧。
洛南路上并没有什么大事。这个工程是道路升级改造工程,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扩宽,路面由水泥改为柏油。工程的大头已经落地了,只有中间地段还留着一个缺口没有铺油,因为那里矗立着一个高压线塔。按照总体规划,高压线是要落地的,不知道这个线塔怎么那么牛。
为做好旧城改造工作,各区专门成立了协调办,协调处理类似事件。王梓明和叶菡赶到时,区协调办的同志以及建委工程科的人都在等着他们。王梓明本以为是一件严重的阻工事件,看到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高压线塔,暗自思量,这有什么难的?通知电业局改造一下,电缆入地不就行了吗。市里早就有文件规定,全市各单位必须无条件大力支持旧城改造工作,遇到需要协调的问题,本着谁家的孩子谁抱走的原则,主动解决。哪知下了车一了解,才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线塔属于市电业局下面的一个电力公司,虽然电业局方面同意改造,但电力公司的女经理却死活都不同意,说是改造费用需要40万元,我们电力公司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的,不能平白无故受损失,想要移走线塔,必须有人给她拿这笔钱出来。女经理口出狂言,只认钱,市委书记打招呼也没用。建委有市里的文件支持,当然是不会拿这笔钱的,多方找人协调,女经理果然是软硬不吃,说40万少一个子都不行。于是这个事情就僵在了这里。工程留了这个尾巴不能验收,施工单位叫苦连天,群众意见也很大,建委和区里倍感压力,就把这个事情反映到了指挥部。
王梓明听说这个女经理如此无理取闹,憋了一肚子气,说,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打听了电力公司的办公地址,就要去会她。叶菡说,都是女人好说话,我也去吧。王梓明想了想,同意了。
电力公司在市区东边,靠近城乡结合部,办公楼不大,但样式看上去像个别墅。院子里绿化的很好,奇花异草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单位。这年头凡是垄断企业,都富得流油,说电力公司在乎这40万,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车号很特别,5个4。看它稳居一号车位,应该就是这个女经理的座驾了。
走到楼梯口,两名保安拦住了去路,问找谁。王梓明说,找你们经理。保安道,你们和我们严经理预约了吗?王梓明说,没有预约,我们市政府的。说着头一昂,就要上楼,保安两步窜到前面挡住了去路,说,不行,没有预约,市政府的也不行,我们严经理一律不会客。叶菡生气地说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来办公务的,不是做客。
最小的人物,往往最善于把有限的职权最大化。王梓明没想到一个电力公司的保安竟然也这么厉害,他们的经理会是什么做派就可想而知了。正要发作,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说,让他们上来吧。四下看看不见人,原来声音是墙上一个隐蔽的喇叭发出来的。心想我靠,这里不像是电力公司,简直就是克格勃基地啊。
上楼到了经理办公室,异常宽大的班台后面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女人,五官很精致,皮肤也保养的很好,但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王梓明细细一看,认识,此人名叫严小涵,是老同学贺方的前妻,绰号,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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