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马连同门外那些正选们一起沉默了。不过沉默的原因不一样。大概是两三分钟后,冬马开口了,流利的德语:“wassiesagtezuihr:?”(你对她说了什么?)
劳尔劳斯沉着声音,语气中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ichsagteihr,siewollennicht,etwaszusagen?”(你不想我跟她说什么?)
“speakoutofturn!”(多嘴!)冬马忍不住骂了一声,不经意却招来了之后的暴风雨。
劳尔劳斯像是一堆被火柴点染的干火,此刻猛烈地烧起来,礼仪、形象全部都抛之度外,他疯狂地向冬马扑了过来,双手在冬马肩上握得狠紧,让冬马只能咬紧牙关硬撑住才能不让痛苦现于形色。
“whynot!”(为何不!)劳尔劳斯是在报复,他选择了一种门内门外人总有人听得懂的语言——只要一个人能听得懂就够,反正都是和手冢国光有关的人——那时,劳尔劳斯真的确切地感受到,自己疯了,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来消除一些心中的嫉妒……但这件事必须今天过去之后再做!“whyyouescapedfrommeandlookedforhimevenplaytennisjustforhisteam!”(为什么你要逃离我来找他,甚至为他的队伍而打网球!)
“ich……”(我……)冬马话没开始,又被急红了眼的劳尔劳斯打断,“yourbodyisgoingbadeveryday!youknow,youshouldn'tdosportsanymore,butwhy!!!!!”(你的身体状况正越来越差!你知道,你不应该再做运动了,但是为什么!!!!!)
劳尔劳斯疯狂地喊叫着。
而冬马就像怒涛中的小舟,随波晃荡,做不出有力的回答。
突然,劳尔劳斯安静了下来。他的眼不再发红,但是眼眶却红了,他美丽的湖蓝色眼睛里此刻被浓重的悲伤弄得变成了灰蓝……“justforlove?”(只为唉?)他深情地与冬马对视着,似乎要将自己的脉脉深情在此刻都晒在冬马面前。他轻声的质问着,此刻,一个19岁就成功立业创造出一个学科一个领域的青年,脆弱地像橱窗里的玻璃娃娃,只要对方的一个动作,就可以让自己粉身碎骨,“whynotgivemeachance?”(何不给我一个机会?)
讲到这点时,冬马一下推开了他后退两三步,帽子的影更是直接盖住了他整张脸:“siesolltendiekindervonqugelaopo。”(你应该娶个老婆要个孩子了。)
是的,这个动作已经足够将他摔破。
“whynotspeakgerman?doyouscared?ifso,whyyoulovesodeep?”(为什么不说德语?你在害怕?如果这样,那为什么要爱得深呢?)劳尔劳斯碎了,于是他变得冷静了……变得更可怕了。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灰黑色,说出的话让人身心寒冷,感到测测的,冬马已经不自觉一退再退。而龙崎堇在旁边,想阻止这类似迫害的局面,却发现自己人老了竟然没有按下一个年轻人的魄力了。
不,是那人太疯狂了!没人知道怎么阻止疯子。
“whenyouingenmany,yousente-mailstohimeverynight,alwaysmentionedhim,butdidn'ttellmehisname.”(当你在德国的时候,你每晚和他通电子邮件,也总和我提起他,却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劳尔劳斯慢慢地说道:“untilonyour12thbirthday,heturnedup……”(直到在你12岁生日上他出现了……)
“genug!”(够了!)冬马的指节开始发白。他第一次想恨某个人——当初他出了车祸他都没想过要恨,此刻却无比地想……“外面的人,进来吧。”压低了声音,冬马用日语说。鼻音很重,像夏日天空中没有打下却在乌云中在头顶上若隐若现的雷电。
而门外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由不二和乾领头,走了进来。
不二周助、乾贞治、越前龙马、大石秀一郎、菊丸英二、河村隆、海堂熏……冬马在心中默念这些被死apple强迫记下的名字,嘴中渐渐泛出一股铁锈味来。
竟然,再开不了口……
“youweredrunk.”(你们都醉了。)劳尔劳斯终于走到了冬马面前,而冬马也摇摇晃晃退无可退,“butnoti.youbowedandkissedeachother,didn'tit?”(但我没有。你们拥抱然后亲吻,难道不是吗?)
冬马转过头,避开他冰冷的双眼。此刻,他就是砧板上的,只能任人宰割。
“andyousaidyoulovedhimandhesaidthesametohim.”(你说你爱他然后他说他也一样。)
“我……噗。”
此刻,受到外来的和内在的心理上的折磨的冬马终于喷出一口血,然后死咬着嘴唇手死死地抓住腹部的肌,仿佛能使绞痛的胃少收缩一点。
突然被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环绕。
心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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