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云被沈舒盯得有些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大的意见?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服饰:“舒儿,我什么不对吗?”
“没有,很好。很像风流名士,穿花蝴蝶。”她嗡声回复一声,对着一心下棋的沈父说道:“父亲,我去您书房了。”
“别,等下就吃饭了,对了,叫红儿去把书房的紫弦琴搬出来,父亲和羽儿下完这棋,就要听听你的琴技了。你的师傅玄真道人的琴技天下闻名,既然你已经学成出师了,我就要看看你到底学了多少东西。别跟羽儿一样除了剑术,其它什么都没学到。”
“爹啊——”沈舒嘟上小嘴正要撒娇,沈夫人在红蓝紫青四个丫头的簇拥下从后面走了进来,红儿的手里,正托着那把紫弦琴。
“娘——”沈舒马上依过去:“女儿是来吃饭的——”
沈夫人望向立在一旁的沈舒:“舒儿,你就不要嘟着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你要是不会琴棋书画,走出去会被人家笑话的,别说我们丢不起这脸,你将来要嫁出去也难立足。你既然回来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的弹弹琴,做做画,不能出去瞎逛了。明天母亲就派赖妈妈去你那里盯着,顺便教你一些规矩。”说完看着秦楚云:“你说是不是?楚云?”
“哦?”秦楚云看着沈舒那已经皱得苦哈哈的小脸,也知道沈母问他的意思,他知道沈家和他父母已经达成了一致协议,就是把沈舒嫁给他,不过因为他的父母外出游玩还没有回来,就先把这事搁下了。他也是从父亲写给他的书信里知道的。秦父怕他年龄大了,喜欢上别的女孩,所以在信里一再告诫他不可负了沈家。天知道,对于这个消息,他是多么的开心雀跃,他喜欢沈舒,蜀山里的小草都知道,只有眼前的这个……每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明媚少女不知道吧。
他站上去一步,笑意盈盈的看着沈母:“楚云以为,三妹天真可爱,自然率直,自有她的可爱之处。而且楚云也觉得三妹的琴和书画也习得不错,伯母就不要太严厉了。”
“是啊,娘,秦哥哥都说我学的不错了,你就相信了吧。”沈舒抱上沈母的手臂,轻轻的摇道。
“好啦,谁不知道楚云尽帮着你。就算楚云不在意,我们也要对秦兄负责的。”沈夫人含笑拉开她的手:“红儿已经把琴摆好了,去吧,弹一曲给你父亲和哥哥助助兴。”
沈舒知道再怎么说,这每次回家惯例的功课检查是逃不过去了。便依言走到琴边,盘腿坐下。红儿已经在琴旁点上了一盆熏香,此刻递过来一条香喷喷热腾腾的手帕,沈舒拿过手帕擦好手,调整了一下气息,玉手轻摇,往琴弦抚去。
“问乾坤古往今来,任桑田沧海悠悠。阳鸟月兔,飞鸟难留。天高地下,渺渺虚舟。总寄身寥廓。何虑何忧。光如水东流,渔人樵子,不识有王侯。信乎渔人樵子,不识有王侯。这江山与我度春秋”一曲渔樵问答从她的手里流了出来,飘逸潇洒的琴音伴随着她清丽的歌喉,听得这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她一弹完,马上满屋子里响起了掌声,屋里屋外的仆人都使劲的鼓着掌。很可惜是的是,沈父轻轻的嗯了一声,那些掌声齐刷刷的消失了。不过沈父并没有说什么意见,只是看了她一眼:“你这理想还挺和你秦伯父胃口的。”
沈舒抬抬手,安儿和平儿赶紧走过来扶起她。她听了沈父的话,马上喜笑颜开:“父亲,你这是说我过关啦?”
沈父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算是吧。明天把王摩诘的诗抄几首过来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字写得什么样儿了。还有,你们两个都学成回来了,羽儿也在家里晃荡了三个月了,为父也需要带着你娘出去散散心了。今天叫你们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那就是……。”他把棋盘上的马跳到沈羽的将字上,“羽儿,你输了,你和楚云两个明天开始跟着我去朝堂认识一些世家叔伯吧,这个家,总是要交给你们的。”
“啊?”沈羽,沈舒,秦楚云一起叫了出来。
“我也要去——”这是沈舒的声音。
“我不要去——”这是沈羽的声音。
“我也要去?”这个带问号的是秦楚云的声音。
这三个声音里,沈父只对着沈舒回答了一句话:“没你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餐,沈舒就晃荡到了沈羽的宁凌阁,预备找他去练练剑,还只走到门口,就看到他院子里的大丫头珠儿在院外的坪子里侍弄花草,一问,沈羽一大早就被老爷唤去了。
她只得退到秦楚云住的宁烟阁,她本来不想来理他的,这小子居然一回家就勾搭她的五妹,想起这事她就两眼喷血。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喷血,不过要她承认她是在吃醋,她是死也不会的。
她八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和秦楚云的父亲奉命出征吐蕃,因为长安刚刚经过了安史之乱,局面混乱不堪,他们便把年幼的她和沈羽还有秦楚云三人托付给了两人的好友蜀山的玄真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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