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 2）

在青学和冰帝比赛的场地周围，有着许多其他学校的观赛者。这里面包括立海大。

苏尚坐在观赛台上，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手托下巴，从容地看着天才不二周助的表演。啊，是啊，连他的对手都兴奋地欣赏着，甚至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快输了。

苏尚看着不二那双弯弯的眼睛，完全不担心这场比赛的结果。老妈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对手忍不住为你的球技喝彩的时候，你就已经赢了。”

苏尚打了那么多年的球，真正能让她开口称赞的就只有一个人。当然了，是迄今为止。

怎么，你以为是苏苡？那家伙在别人开口称赞她的时候，就已经自信满满地自我表扬了。

那是苏尚搬来日本不久之后的事情。新房子，新家具甚至新冰箱，看起来满满当当，实际上空空荡荡。包括吃的。苏尚吃完了从中国带过来的糕点和水果，又硬生生地饿了一天，终于熬不住从沙发上爬下来，喊着“人是铁饭是钢”口号，出门买东西——顺便丢一下生活垃圾。

填饱了肚子，又拎了一大袋子的吃食，苏尚心满意足地缓行在东京春天的步行街上。本来畅通无阻，没什么人的路上，却突然涌出了一大帮子的人。苏尚惊愕地停下了脚步。

那些人连滚带爬，又是丢包，又是扔鞋子……好不容易在苏尚面前消失了，却留下一片狼藉。路上的人不多，苏尚很是荣幸地看到了这样一个壮观的场面。

没看差的话，这些人是清一色的男生吧，一个个都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苏尚抬脚往前走，下意识的往刚刚那些人冲出来的地方瞄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一个飞速旋转的小球冲自己飞过来，敏捷地弯下腰，网球落在自己右侧一米远的地方不停地旋转。

“啪~！”一个响亮的响指，球猛地弹起冲苏尚的右脸飞了过来。苏尚迅速直起腰来，看着它从自己的鼻尖擦过，然后狠狠地砸在某个衣衫不整的男生脸上。

“啊！对对对对不起~！！”

一阵风呼呼地吹过，她眨眨眼，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穿着冰帝制服，手执网球拍的高个子女生。由于被旁边建筑物的影子遮挡着，苏尚看不清她的脸。直到女生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出了巷子。苏尚看见她梳着夸张的发髻，刘海遮住了眉毛，露出画着烟熏妆的双眼，嘴唇吐着暗红色的唇彩，看起来像是小太妹一只。

小太妹不耐烦地冲她挥拍：“看什么看！！”

苏尚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时神马糯糯的声音……娇柔的像个洋娃娃。小太妹还可以用喉音发出嘶吼。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女生气氛地看着苏尚：“你笑什么！！我不和女人决斗！”

语气满满的都是愤怒，娃娃音让它听着像是个小萝莉在和爸爸妈妈赌气。

苏尚止住笑意：“你用什么和人决斗？网球？”她怎么不知道网球还可以用来决斗。

“你不信么？”女生说着用拍子挑起街上的一个球，“那我不介意和你打一场。”

苏尚听不懂了：“你刚刚不是说不和女生打球的么？还有啊，刚刚那帮男生难道……”

“他们全都输给我了。”女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刚刚看你的反应似乎会一点嘛，怎么样，来一场？”

“……”苏尚瞥了一眼昏暗的巷子，“算了吧。”然后抬脚要走。

“喂，你是看不起我么？！”女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苏尚没有停下脚步，信口说道：“不是。只是我从来不会用网球决斗。”话音刚落两秒，后脑勺被一股劲风逼迫着，她下意识地侧过头。黄色的小球擦着耳朵飞了过去，落在地上不停地旋转着。

苏尚回过头，正巧对上女生那双喷火的褐色双眼。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故作清高、自以为是的人！”

下一秒，苏尚的侧脸就被弹回来的球狠狠地砸到了。

啧。

苏尚不由自主地捂住曾经受了重创的脸，怎么感觉现在还在疼……

“比赛结束，青学不二获胜！”

眼前突然出现了不二放大的笑脸：“小尚是牙疼么？”

苏尚往后仰了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前辈辛苦了哈。”

“那个消失发球，小尚你也可以打出来对不对？”不二又凑近了一点。

“嘛……应该可以。”苏尚继续往后仰着脑袋，“要打回去也可以哦，前辈。”

不二笑得愈发灿烂：“你是在说我的发球还不够湛么？”

“在湛的球总有打回去的一天。一直都打不回去可不是好事情。”苏尚咕哝着，声音越来越低。

“嗯？”

看着他春光灿烂的笑脸，苏尚觉得背后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额，跟某个人比，确实是降了一个档次。”实话实说，苏尚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不二倒是没有生气，笑呵呵地起身，到一边休息去了。苏尚松了口气。

“呐，小尚，还有比不二的消失发球更难接的球么？”菊丸好奇地问。

坐在教练席上的越前竖起了耳朵。

“有的哦，前辈。”苏尚靠在身后的石阶上，懒洋洋地回答。

“诶？那是怎样的？”桃城瞪大了眼睛问。

苏尚回忆了一下：“用普通的发球姿势，发出刚刚不二前辈发出的‘消失发球’，然后旋转速度更快，消失时间很短，但是你完全掌控不到它会在哪里出现。也许是脚边，也许是另一个半场，甚至网前也可以出现。”

“真的假的？！”菊丸和桃城受到了惊吓，不由自主地想要勾住旁边的人——他们习惯地以为那是矮个子的越前。结果桃城勾住了海堂熏，菊丸则勾住了不二。

“放手，你这个白痴！”海棠冲桃城吼道。

桃城揪住他的衣领，一脸恼火：“你说什么，蟒蛇！”

“呀……不二，不好意思哪……”菊丸怕怕地远离一脸沉思的不二，往大石的方向挪去。

“也就是说，”不二睁开了他冰蓝色的眼睛，嘴角噙着一丝莫名愉悦的笑容，“我还madamadadane噶。”越前闻言，压了一下帽檐。

苏尚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哪，小尚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下，我很想认识那个人呢。”

“……”苏尚咽了口口水，眼珠子一转，“啊，部长已经上场了！”

成功转移众人注意力。她长舒一口气。

相对于不二的比赛，手冢的比赛明显更为沉重。苏尚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场内的两个人。冰帝那只孔雀也很不像他自己。两个人都像是肩负千斤重担一般。这种比赛不知不觉让苏尚有了揪心的感觉。

好像有股气要从肚子里冲出来，又好像五脏六腑都空荡荡的。突如其来的惊慌，夹杂着一丝丝迷惘。

不安，很不安。

暂停休息的时候，苏尚终究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朝场外走去。

正要去热身的越前看了一眼她，却什么也没说。

咕咚咕咚……

苏尚喝掉了第二瓶矿泉水，还是渴得紧。一口袋，竟然没有硬币了。她挠了挠碎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来，然后认命地抬头望天。

“好热，好渴……”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