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眼里是一张比一般人黑上一层的脸,脸不过巴掌大,五官算不得艳美,是偏于清秀的类型,只是那双眼睛特别的明亮,于这清秀间,一双宝石盈盈闪烁,这闪烁之光,有些意义不明,让他有些不大舒服。
但却,又有些眼熟。
这人,是谁?
蛮姑姑叫人去请大夫,又吩咐那穷掉泪的小童去拿王爷平常用的那几味药去煎了。王爷这两年来身子虚得厉害,昏倒过不下十回了,太医留了药方,府里照着那药方备了好些份药,就怕情况突然,派人去请太医这一来一往的费时间,他们能早早的就备好,待太医来了,瞧过之后只要是说依然服往日的汤药,那便立即呈上来,半点不耽搁。如若不是,那倒了,另外去煎便是。
总之是尽一切的法子,让王爷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医治,其他便不是考虑的范围了。那一碗汤药是穷苦人家攒钱一年也买不来的,这种事情,在这个府邸里,是没人在乎的。
蛮姑姑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丫头说的,王爷心里有事儿,才半梦半醒的起来,然后说了些梦语,仅仅是这样而已?
还是说病情又加重了?
她现在是一团乱麻,也好在她打理王府这么多年,做事向来有条不紊,这关键时刻才没有像当初的九泉一样,像被裹脚布蒙了心肝,尽出馊主意。
蛮姑姑勉强镇定了心神,但到底还是太过担心,吩咐完外头的事情,进来时还是一脸愁容,如果王爷当真是病情加重,那可如何是好?
老王爷、王妃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咱们王爷平平安安啊。
一边念叨着,一边急急地进来。
见到王爷还躺着地板上!怒火一攻心,吼道:“你个该死的丫头!想弑主么?竟然让王爷躺在地上!”
妫画符之前稍稍抬起了王爷的脸,之后碰过人家的眉毛、薄唇、修长手指,一样一样都没逃过她的魔掌,这会儿四王爷的手还在被她蹂躏呢。
王爷在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她一时也是呆了,心中一紧,怎么办,怎么办?浸猪笼、点天灯、推下山崖,偷人的下场挨个地在她脑子里走了一遍。
也就是她呆了的这个时候,蛮姑姑也进来了,说她想弑主!竟让王爷躺在地上!
天可怜见,妫画符在现代的时候,可没被什么省长,主席等国家高层人物接待过,最多也就是在电视上看看,这样忽然之间来两位,近在咫尺的两位,想吓死她么!
俗话说,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妫画符此刻的眼神有些忽闪,她这是心虚,是现世报!谁叫她被桃子蒙了心,一脑门的桃花,只记得占别人家王爷的便宜,地儿都没挪,还是就地的,猴急!她现在只想锤死自己!王爷方才反正昏迷了,她借着照顾的时候,机会多得是,怎么就摔晕了脑袋,忘了爬起来,忘了将人拖到床上去?!又来了次被雷打了一样的悔恨。
瞪着,睁开眼睛还没什么力气的王爷。
然后又瞪着,眼色不善良的蛮姑姑。她只差没有嚎嚎大哭了,也是一片的心乱如麻。这报应来得太快,来得太猛,就像暴风雨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现在好了,算账的一个贴着她,一个站在她面前。
站着的那位,自然是蛮姑姑,“该死的丫头,还不动!还不帮手么?”她现在也没空体罚这丫头,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地上凉,王爷身子弱,要赶紧扶到床上去,盖上东西。她去扶王爷,却是扶不动,毕竟是女子,又不是干惯了苦活的那种,力气不够使,其他的丫头奴才又在刚才都被她指使走了。
妫画符也是憋屈,她可是王爷的垫背!王爷靠着她口呢,不,不是,是口稍微上点儿的那块地,她方才将王爷的脸抬起了一点时,还顺带给自己检查了下,还好自己口没有被压扁,当时那一疼,这会儿才缓过来呢。
事实明明就摆在这里的,可偏偏有人看不见。当了人家垫背,人家还觉得你就是块石头,石头那就烙人,糟嫌弃。
当蛮姑姑托起王爷的半边身子,然后顺势去拉王爷手臂,打算硬扛也要把王爷扛到床上去的时候,她竟然看到,那个不知道什么旮旯出来的丫头,抓着她家王爷的手!十指相扣!!
妫画符见蛮姑姑忽然盯着她的手,一张脸面色不善,这才忽然顿悟过来,敢情蛮姑姑才看见的?
妫画符以为蛮姑姑一进门就发现了,所以对她声色俱厉,害得自己动都没敢动!失策,失策!早知道如此,妫画符还不早就把手抽了出来,藏了!现在怎一个悔字了得!
蛮姑姑的眼睛这会儿简直要喷出火来。
她瞪着妫画符的脸,似乎想要洞穿了才甘心。
蛮姑姑咬着牙,顺手就要一巴掌甩过去!奈何她扶着王爷呢,抽不出手来。
也是瞪着妫画符的这会,蛮姑姑才看到王爷是睁开了眼睛的,之前是吓坏了,进来又只注意到这丫头不晓事,却没曾想到,王爷这回昏过去,竟然醒来得如此的快!
一时间,眼泪盈眶。
妫画符可不敢耽搁,瞧着蛮姑姑眼里那火焰,似被自己的泪沫子给浇去了大半,她忙说道:“蛮姑姑,你可还能使力?王爷压下来,我闪了腰,现在还动不了呢。我本是想拉王爷起来的,这才逾越了,抓住了王爷的手,可是姑姑,我手心都是汗,怕抓不好王爷呀,怕摔着了主子,这才……”说着,快哭了,这是给急的,这临时的灵感好似不太够,才说了两句就有点卡住了,她有点儿编排不下去了,急啊,“蛮姑姑,可否等会也让大夫给我瞧瞧,只怕那腰肯定是断了呢!呜呜呜呜……”不知道编什么好,索装病号。
王爷喉咙干涩,似乎身上有点发热起来,许是起来站了这么些时候,大夜里的,穿的又少,有点染了风寒。
虽是有这些的不适,但他的脑子,很明显的,再次说明,他不是跑堂的脑子,妫画符那几句话,与他将醒时候的感觉,可不大一样。
他一皱眉,费劲地挣扎着要自己起来,他不喜与人接触,蛮姑姑对此也深有了解,所以才会在见到妫画符那爪子逾越了界限时,怒了!
妫画符看着一个大男人此刻却是连杀**的力气也没有,连将手从她的指缝中抽出来,都像是温软摩擦似的,柔棉无力。反倒拨得她心里一酥,软成了一团浆糊,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筋就此搭错了线?
就在等一会自己可能要倒大霉的时候,竟还收拢了五指,抓住了那个既推开了蛮姑姑,又为了抽出手指,使出推磨的力气的王爷。她倏地坐起身,接住了王爷没力气倒下了的身体。
哎哟喂,一块石头砸肩上了!
他脑袋可真结实啊!
也亏得妫画符收手及时,不然按照王爷这个体力,以及王爷誓死都要抽手的架势,铁定得往后倒,到时候可没有她妫画符这个垫背了,哼,那就得直接去靠后脑勺撞地,肿起来的那个馒头吧!
妫画符摇摇头,亏她好不容易,简直是冒死侦查,才探查到这个病王爷竟然是自己的理想情人类型,眉目,身材,一样不缺,可她的理想情人怎么就成了手无缚**之力的这副样子?应该是俊朗不凡才对嘛。
这个念头在此时不过是一瞬间,却在往后的日子,这个病王爷不停地出现在她眼前时,这个念头便时刻的充斥了她的脑细胞。
比如一个剑客,找到世间一把最适合自己的剑,这简直就是剑客的毕生追求,而剑却并未开锋,剑鞘,剑柄的挂饰,都是一片空白。那么谁能阻止他去优化自己的装备呢!一定要这把剑开锋、配上剑鞘、挂上剑饰,成为心中最理想的存在。
当有一天妫画符做了四王爷的妃子,虽然期间另有隐情,她并不如剑客真正拥有了剑,那也依然不能阻止她,去打造那个人变成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模样。他,那时便好比原胚。而妫画符,则自充为工匠。
妫画符摇了那几下头,不轻不重的,好似摩擦,她下意识的摇头,自己并不觉有什么,然后这个动作好似惹恼了四王爷,他呼吸变重,喉咙里尽管干涩,也还是嘶哑低沉地说:“你,滚!”
妫画符背脊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收拢的时候才惊觉还抓着别人的手!
她尴尬地退出来。
王爷动了动,却还是没力气,起不了身。只紧紧握住了自己得了自由的手,握成了拳。
仿佛气急了,一拳头就朝妫画符身上打去!
这举动吓了妫画符一跳,但那软绵绵的力道又让她茫然,这是干嘛?
王爷没解气,又举起了拳头,但才举起来就有滑落的趋势。
妫画符眼睛一亮!
他原来是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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