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番计较,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伏朗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妫画符有些心神不宁,想起那间只有一个细小窗户的囚室。
囚室里黝黑,斑驳,污垢,森冷。
还有那扇让人不自觉便会盯着的门,像山一样使人无法喘息的、高大的门,散发着山一样森然的威压。那个地方,尽管已经出来了,稍稍回想,依然是不寒而栗。妫画符曾在那里几番绝望,好不容易方逃出生天。
如果这两个家伙又和刺杀新皇的事件挂上了号……
这么猜测的时候,妫画符本能的排斥,如果说她是排斥刺杀新皇的那个,自己本没有印象的凶手,不如说她是排斥那间免费体验过的,货真价实的囚室。
新皇是谁她都不知道,谁杀谁她也管不着啊!
况且,还有人要杀她呢!
那个和尚,可恶的和尚,害得妫画符晚上都不敢放松睡觉的和尚,累得她只有在太阳下,才能安心打盹的和尚。
想到囚室与和尚,妫画符打了个寒战——
这个寒战唤回了她走神的眼神,然后眼睛里就映出了伏朗的伤口,血迹殷红,“糟糕,又出血了!”然后责怪地看着九泉。
九泉神色一正,收起了啰嗦的嘴脸。立即关注伏朗,伏朗虚弱地皱着眉,苍白的面色上满是痛苦之色,却是无法移动身体,越发难耐。
九泉有些慌了神,竟无措起来。
妫画符摇头道:“你们好歹也是出去混的,这伤口明显就是要缝针!你撒了药就不管了?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啊?这样动都不能动,呼吸用点力也能挣开了伤口然后流血流死了!亏你那药,连这种伤口也能止得住血,怎么不和缝针配合着用呢?”
九泉仿佛被打了**血,倏地问道:“什么缝针?什么配合?”
妫画符一滞,立马意识到了问题,难道这时候还没有发明缝针么?
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结巴了,她知道什么是缝针,但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学医的!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这可不是缝扣子!也怪自己一时大意说了现代词汇,现代技术!
他可别逼本姑娘亲自上阵!
妫画符光是想一想,好不容易被自己捏得利索的脚,现在又有点发起虚来。
九泉哪里会信,他低吼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刚才明明说了!清清楚楚,缝针!”
妫画符苦笑,难道要她一边尿尿,一边腿软,一边缝吗?!开什么玩笑!
九泉开始较劲了,“你想见死不救吗?我怜惜你,不要你去放哨了,我甚至丢了刀子,不忍伤你!我听你的劝,不去偷那东西了!你不想知道任何秘密,我便不说了……”
妫画符眨巴着眼睛想道——这一切,不都本来就是因为九泉他的出现才造成的吗?
如果他没有出现,妫画符不会面对放哨与否的问题,没有这个问题,就不会有抽刀子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他良心不安,又丢了刀子的不忍。再说那个秘密,分明是不要他说的时候拼命说,要他说的时候就翘尾巴,扮孔雀!如今的这番话说出来,却是……这个家伙,他还真会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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