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消失了……凌思凡想:他会抛下自己、再也不出现么?
如果永远看不见他,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他原本已经被护佑起来。倘若失去了温暖的护佑,他大概又会被击得粉碎,变成死亡般的一具躯壳。
他失去他的光,再次回归于黑暗中。
凌思凡曾经很厌恶自己,但和庄子非一起相处时,他的灵魂是新鲜的灵魂,他都有一点喜欢自己了。
“不是说爱我么……那就快点回来……”他喃喃地说道。
凌思凡用手撑住了额头,指尖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就在十三天前,庄子非还在家中的厨房里准备着饭菜,并且温柔地说,他大约两个星期之后就会再出现了。
他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两周,乖乖吃饭,等他回来,还磨磨蹭蹭地不想要去工作。
那时的自己呢?对了……让他别瞎想了。
结果,庄子非也许无法回来了。
那晚上的他们,好像卢浮宫名画《梅杜莎之筏》上的人一样,兀自将船划向天边,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凌思凡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那天的事,以及之前庄子非很多很多的温柔——他去德国帮助自己拍摄照片、他将自己的事记在本上、他拉自己去加拿大休假,他在劫匪前让自己下车、他给自己带回兔子玩具、他每天为自己煮饭烧菜、他将面包焦的部分吃掉、他准备好食材让自己炒……甚至是高中时的那些事,走马灯似的一一闪过去。
明明已经意识到了萌生出的感情,明明已经在考虑该怎么办了……那句“现在公司的事太多,等我忙完这一阵子,行吗?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思考我自己的感情,并且毫无隐瞒地尽数讲给你知道”一直回荡在凌思凡的脑海里。
可是,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在开始动摇的时候,庄子非却失去踪影,突然让一切犹豫都没了意义。
庄子非的感情仿佛利剑一般,已刺穿了凌思凡的防御,而现在却倒映着冬季的月光,不知所谓地闪烁出森冷的寒芒。
——不知过了多久,凌思凡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接受了事实,并且开始想方设法扭转局势。
凌思凡感受到,他不能在这等。
等待是被动的。如要有所行动,必须要在现场,第一时间应变。
人在那边,接触的信息才是最多的,他说不定可以想到一些新的办法,新的办法说不定能改变结局。
他现在根本就无法工作,头脑中全是庄子非的事,就算在公司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立刻就赶到南美去,与杂志社汇合共同找人——庄子非不见了,他哪还能工作?
而且,他必须得让自己忙起来。如果强迫自己留在公司,他就会一直想不好的事,只有找人才能让他集中。
凌思凡觉得现在这样实在是折磨。每早一秒看见对方,他就可以早一秒从折磨中解脱出来,对他自己也有益处。
“……”心思已定,凌思凡拨了时鹤生座机的分机号码,“鹤生,你来一下。”
很快,时鹤生就进了屋子:“凌总,有什么事?”
凌思凡说:“我要休掉剩余年假,说不定还要预支掉几天。”
“哈?”时鹤生被吓了一跳,“这时候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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