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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黑压压的夜幕下，云层看起来低矮而厚重，让人觉得烦闷而压抑。

今天的天气很冷，月亮被厚重的云层给遮盖了，没有一点儿的月光。

只有偶尔乌云飘过后，月亮才会露出一点儿淡淡的月辉，你可以看见夜色下飘着雪花的江面。

船头的桅杆上挂了一盏油灯，上面已经集了一层雪花了，船面上，船栏上，顶棚上都是。旁边是一个披着蓑衣，带着笠帽，拿着长长竹竿打着竿的大叔。

有限的视力范围内，借着微弱的灯光所到之处，可以看见空中飘下来的雪花，大朵大朵地，密密的。

“梅公。你说这雪再这么下着，这江面上会结冰不啊？”坐在靠船门处的一个蜷缩着的大小伙子拢着手看向打着竿的梅公问着。

“呵，这雪照这样下啊，明早就得冻着了。不过啊……”说到这，打竿的大叔抬头看了看天，“这雪下不久，冻不着。”

“冻不着啊！梅公啊，你咋就知道的呢。每次我问你你都说对了，你给我说说呗，这是怎么的看的啊，行不？”

梅公转头对着那大小伙子呵呵一笑：“你啊，多学学吧，这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的，那得慢慢的来，慢慢的学吧，以后啊，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了就知道了。”

“那不是还要等个几十年啊。也等太久了吧？”看着笑的满脸大皱纹，廋廋脸颊，花白眉毛的梅公，小伙子不由的想：那个时候我就是个老头子了，也会变成你这样的！？

梅公摇摇头，提起竹竿往前，入水，双手用力往后使劲：“呵呵，别急啊。这人啊，就得慢慢地来才好。”

“慢慢来…….几十年也太慢了吧！”

船舱内与船舱外相比，自然是两个天地。

烧的旺旺的炭火，厚厚的棉被，温着的酒壶，小碟的下酒菜……

这间不算大的卧室，该有的都有，桌椅，箱柜，床榻那都是有的。摆得和合理，充分的利用了空间，留出了可以随意活动的空间。

而且，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物品都是被固定了的。只要是和墙面、地面接触了的，就都是被固定了的。

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大家都知道的，船上吗，难免是会摇晃的吗，为了安全。

要不这些东西跟着船动，随时动来动去的，要把它们搬回原位置，那不是的累死；就算倒了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摔坏点儿边角，扶起来就好了；可，你说它要是倒了下来的时候，刚好有人在，那可就麻烦了啊。你说这……大点儿的柜子那不是的把人给砸死了啊。

所以，固定吧，为了安全也为了赚钱啊。

“酒没了。”

听到耳旁熟悉的声音，余青朗从愣神中清醒过来，转头就看见拿着酒壶盯着自己的刘风。

对着他笑笑，余青朗压低身，手肘放到桌上，把酒杯凑了过去，对着刘风道：“来，给爷倒满了。”

看了眼笑容满面的余青朗，刘风提壶倒酒。

满意的啜了一口后，余青朗满意的眯了眯眼，随后看向刘风，满眼笑意的伸着手举着杯子到他面问道：“喝吗？”

“……”刘风没说话，只是凑近酒杯，张开唇顺势喝了下去。

“呵呵。”余青朗收回手，把玩着白瓷圆润的杯子，愉悦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这家伙为了不违自己的意，让自己顺心，连一向不碰的酒都喝了。这要是换成平时啊，他可是滴酒不沾的啊！这是第几次这样让他陪自己喝酒了？想想……恩~实在是记不得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酒壶，余青朗笑着抬头看着刘风摇摇头：“风，不了，今天就不喝了。”

沉默的放下酒壶，然后看向一旁仍然把玩着酒杯的余青朗。

“风，明日我们就要到余庆了。”

“恩。”点点头，补充道：“可以进城后用午饭。”

斜睨了刘风一眼继续道：“你说今年年节，你说家里会有人来吗？”

“大小姐，二小姐，姑爷都会回来。”

好笑的看了看刘风，余青朗道：“我说的是其他人，不是我姐姐，姐夫。”

“黄品胜。”

“不是他，是其他的。”

“曹勋。”

“……也不是他。”

“万盛。”

“……呵呵，对，他们都会来。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余青朗对着刘风道：“好了，去给爷打洗脚水来，爷要歇着了。”

“好。”刘风抬头看了看余青朗的脸，才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余青朗坐在床上一直笑看着刘风的背影，直到刘风关门出去后，才收回视线，呼出一口气。

‘余庆城！是啊，他们都在那儿等着自己回去呢。回家，有他们在就好了。其他的人，.呵……’

“嘎吱”门打开又关上了。

“外面冷吗？”转头，挂上笑脸，满眼星光的看着隐在雾气后面的那张脸。

“还好。”放下水盆，刘风拿了块白布放到余青朗旁，对着他道：“趁热，快洗吧。”

“你过来坐着，一起洗。”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余青朗看着刘风道。

俩人坐一起不好洗，刘风本来想端张椅子坐着洗的。可，转头看了看室内被固定的桌椅，放弃。

上前一步坐到了余青朗旁边。

“头上都是雪，没觉得冷？”余青朗探手把刘风头上的，肩上的都扫掉。

“恩。”刘风脱着鞋，任余青朗动作着。等自己都脱了一只脚了，旁边的人都还没有动作：“你也快点脱，一会儿水冷了。”

“脱？”看着刘风开始脱另一只脚，余青朗笑着抬起了腿，看着刘风意味深长的道：“好啊，你先帮我脱……”

看着没意愿脱鞋的余青朗，刘风弯腰低头，开始帮余青朗脱。

“啊！有点烫。恩，不过很舒服。”余青朗抬着脚沾着热水，享受的说道。

“我的脚冷吗？”这样说着，余青朗伸着脚去碰刘风的脚。

水盆里，一白一蜜色的两双脚，肤色看起来对比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