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下几支开的鲜艳的梅花,在瓶子里,梅花开的这般早,早有溜须拍马之辈上折子,说是吉兆。可叹皇帝陛下刚刚废太子,你这边就说什么吉兆,是说太子失德已经人神共愤了吗。废太子老天都高兴,怎么着,我儿子他就是个渣,也不是你能说的。
皇帝的儿子,皇帝骂可以,别人免谈,哪凉快哪呆着去。
晴带着雪兰转了一圈自己的小院,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往书房去。
“柳兄此言差矣,阁下高才,怎么能因为令尊的缘故要避讳呢!”远远的听到子昭四爷的声音,晴心思一转,打发雪兰把茶水交给门外守着的小厮,自个往住处回了。
“表姐!”软糯的童音已经稍稍有些清丽,晴自觉得父亲这个时候叫惜云来串门,貌似有些不妥当,只是王妃似乎也没什么不满,晴才放下心来。
“惜云,字练得怎么样?还有《节妇传》熟读了吗?”晴解下狐裘,抱着小暖炉子,对着杨惜云说道。
“嗯,表姐。可是惜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孩子们都是那样子,自己丈夫死掉了,那么年轻还要守着,好可怜耶。”惜云嘟囔着,很是不能理解。
晴愣住了,随即在惜云惊诧的目光中摇头苦笑。这个妹妹的思想,嗨,看来自己以往的教育方法不是太对呀。
“表姐,真的呀,以前那些故事里像是......”惜云还要再说,却被晴一把捂住嘴。
“丫头,以后切莫再提,那些个都是个案,好孩子你还太小,但是那些与社会大方向不同的言论却也不能再说了。”童言无忌也要有个度,晴有些后悔了,不知道现在让这个孩子读三从四德是不是晚了。
惜云见表姐神情严肃,知道是正事,以往晴表姐很少用这种表情对着自己,但是每一次都是自己必须遵从,这都是生存的规矩。十岁的孩子暂且不是太懂,但是习惯于把表姐的话当成圣旨,这一次也是毫无疑问地遵从。
“好好去读吧,这些表姐不要求你做到,但是这些女人你还是要尊敬的,她们都只是这个制度下的牺牲品罢了。”晴伸手拢了拢小丫头的两个小包子髻,还真是可爱的孩子。
“宝贝,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怀疑,都咽到肚子里。守着这个世界的规矩,才能活得自在,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的思想去解读。表姐不要求你一定要三从四德,但是表面功夫一定要做,懂了吗?”晴提点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些事情还是要提早告知的。
“嗯!”惜云答应着,却还是有些疑惑,从前表姐给自己讲故事,每次自己听的泪流满面,表姐却总是用规矩用道义把那些个斥责地体无完肤。只是小孩子心里还是向往着那些个美丽的爱情,故而每次细细思考表姐的话,都觉得有道理,但是太不近人情。
晴地本意是害怕小姑娘成长得太过单纯,毕竟小姑娘是在自己和杨氏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却因为自己的出身敏感又自卑,偏偏没有见识过人世间真正的黑暗。加上书读的多了,思想难免和社会脱节。怕她格扭曲,所以把一切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只是晴这次貌似是忽略了孩子的承受能力,杨惜云的思想貌似已经偏离了晴地初衷。
晴告诉小姑娘世俗规矩,讲明人伦道理,都是挑着那些合理的说,例如责任之类永恒不变的东西,只是听在惜云耳朵里,一切却好像成了无奈。甚至,在孩子小小的少女心里还存在着一种十分大胆的想法。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小姑娘固执地认定了爱情毫无杂质,一切都是肮脏的世俗逼迫爱情变质。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从被无情弃,不能羞。
对这个世界,小姑娘初步存在了一种勇气去斗。她比表姐更加勇敢!
这般尖锐,这般眼里揉不下沙子。命运给不了,便去创造命运,比表姐有勇气,一定能做到。
玫瑰红的嵌珍珠雾影纱衣,束银白荷花绕柳叶软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莲红竖领长衫。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飘散在两鬓,头上束起流苏髻绾上九玉莲绞银丝钗,耳中明月珠,指间翡翠环。规规矩矩的打扮,规规矩矩的生活,晴地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不惹麻烦。
碧绿的凝碧锦罗衫,散花柳叶水晕百褶裙,薄烟浅绿纱,墨色丝绸般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几缕轻轻挽起,两只小包子斜着一支紫薇簪,惜云索素面朝天,尽显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娇媚。小小的少女,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有了勇气与世俗争斗。姑且不说其他,只希望,她真的能够处理好这其中种种,莫要摔个遍体鳞伤。
“雪兰姐姐,带云儿去转转吧。表姐去给王妃请安了,云儿一个人好无趣呀!”惜云放下手上被表姐硬塞的什么什么女四书,这些东西以前表姐从未让自己看过,如今看来本狗屁不通,有什么意思可言。
“小主子可是闷了,要不奴婢带着您到花园里转一圈吧,世子爷在书房有正事,主子交代了莫要吵到那边。”雪兰放下手中的剪刀,收起针线匣子,想了想说道。
“好!雪兰姐姐最好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惜云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一个月着实闷坏了。
雪兰拿了王妃特意赏的火棉缎子大氅给披上,又给揣上一个小火炉子。这才招呼上两个小丫头,打了帘子,带着惜云往花园而去。王妃对主子那是好的没话说了,头天听说主子娘家来了一位娇客,第二天晚上就送过来这穿戴首饰各一套。虽说主子的娘家表妹出身不怎么样,可是还是玉雪可爱的紧。
就是......
惜云半走半跳,行至一处假山石后,忽听得有琴音传来。
七十二滚拂流水,瀑布天落,半与银河争流,腾虹奔电,潈万壑,正惊湍直下,跳珠倒溅;忽而走地流为一股泉,带风吹作千寻练,聚而无形、淡而无情,流过天涯海阁、苍松迎客,流到海之东、江之南,化育为湖;又见湖上清秋月,月皎湖宽万顷霜。
水势从横,瞬息万变。琴音已停,惜云犹沉浸其中,只觉绕梁三日仍不绝于耳。琴色清宁,与表姐的琴声不同,惜云从中听出了豪放听出了旷达,那该是怎样一把琴,那该是怎样一个人。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可有人在下面?”清泉一般的融润声音,将惜云的思绪拉回当下。
见被人发现,不由得脸上一红,亦步亦趋地走上假山。雪兰见此连忙要拉住,却没能。听声音是一男子,可是这小姑娘家的还未出阁,怎能见外男。把雪兰一时急的跺脚,人家怎么都是主子,叫一声姐姐那是抬举。雪兰哪里敢硬拦着,只得带着两个小丫头也上去,这到底哪里来的野人,这般放肆,竟敢在内院笙歌。
惜云不知自己行为有何不妥,她以往在相国府守礼守节骨子里却是看不起一切世俗礼教,也怪晴,当初不忍这颇有灵气的孩子被生生弯折,所以才让她的思想出现偏激。
只见山上竟有一处凉亭,凉亭中有一青衫男子正在调弄琴弦。
“原来是小姑娘在假山下,在下还道琼响今日音色有所不同。”青衫男子起身见礼。
惜云忙回礼,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些什么。见惜云窘迫,又见随后上来的三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子面色不豫,青衫男子洒然一笑,先开口道:“在下柳云青,本奉世子之命前来小聚。只可惜在下实在是不胜酒力,才躲到这里,不想打扰到姑娘。”
惜云听他一说,不由更加窘迫,本是自己偷听在先,可偏偏自己少有和陌生人相处的经验,一时间更是面红耳赤。
“公子,是小女子唐突了,打扰公子雅兴,还望海涵。”惜云缓缓心神,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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