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没看到李左,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更加难受。肚子,孩子还在,我还是在意孩子的,松了口气,孩子是没有错的,我不想因此剥夺他来到这世上的权利。
我每天依然会在院子里散步,每天我都几乎不说话,慢慢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感觉,也许我是不是可能会回到前世呢?
李左几乎每天晚上来看看我,他试着跟我说话,不过,我已经不会开口跟他说话了,把他当空气。他自觉没趣,过一会就会走。
这一日,我正拿着剪刀胡乱地剪布。
“晗儿,你干什么?”
他一下夺过我手中的剪刀,我无语地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激动,没有欣喜,只是淡然。
“晗儿,你到底要怎样?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他一下抱住我,低声道。
“我——想——回——家!”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很久没说话了,说得很吃力。
“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不是!”我顿了顿,“我想回家!”
“我有家,只是很远,回不去。”我低声说道。
“晗儿,这就是你的家,你哪都不许去,我不许。”他抱住我,说道。
他后来顿顿饭都来,我仍是不理他,越来越想念家乡了,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了?
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拿起碎碗片,割了自己的脉。
看着血越来越多,我的心空荡荡的,四周静悄悄地,孩子,对不起,我很自私,我想走了,你也是多余的,还是不要留在这世界了。我闭上眼,仿佛听到血往外涌的声音,和心脏的跳动声。
我慢慢有了眩晕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皮越来越撑不住……不知睡了多久,梦到回到了前世,见到了久违的父母,见到了久违的朋友,还有,那久违的电脑,一切是那么的亲切,学校,图书馆,超市,饭店,一切又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最后时空转换,我又回到了那个寺庙,依然在那间禅房,那老和尚依然坐在那里。
“你想回去吗?”老和尚闭着眼说道。
我点点头。
他没看我,似乎知道我的答案。
“如果我告诉你,你在那边阳寿已尽呢?”老和尚仍是气定神闲。
“你骗我还是耍我?”我质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我从无虚言。”
“你,你——”原来现实是如此残忍,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被掐灭了。
“施主,这是你命中的缘分。”老和尚仍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保你不死。”
我看看自身,还真挺着个肚子。
“我还没死?”我真的不确定,这似梦非梦,连我都搞不清楚状况了。
“你只是陷入困境,一时想不开而已,这是孕妇常有的抑郁症。”
我差点要笑场,“你说我只是得了抑郁症?”
老和尚终于有了点动作,点了点头。
“我不想活了,只是得了抑郁症?”我再次不确定地说道。
老和尚再次点点头。
“李左不爱我了。”
“施主,这个,你得问你自己。”
老和尚终于睁开眼睛,我看着他,不确定了,“我,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施主,莫辜负有情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施主如若错过这段姻缘,恐怕会后悔终生!”
“晗儿!”仿佛来自远方的声音,我仍在梦中,不想听,也不像停。
慢慢感觉身体被摇动着。
“晗儿!”声音越来越大,耳朵都被这声音震聋了。
我不情愿地睁开眼,居然又看到李左,我不可置信,居然还在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左一把抱起我,长久没有声音。
一会儿,我感觉肩膀被什么打湿了,烫烫的,我抬头看李左,李左却按住我的头,让我伏在他肩上。
“你,你——”我没接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还真有点虚弱,虚弱地连我都难以置信。
李左只是抱着我不语,“晗儿,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许死,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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