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无心柳柳成荫。我们店筹备时间较短,为了竹枝的清香能更入酒味,除了放在酒窖的那些酒,其余的老板让我们拿到太阳下去晒,温度高了,竹枝的香气更容易进去。因为暴晒,水汽蒸发不少,这酒就更浓烈一点了。”
“那这名字呢?是缘于湘妃竹么?”
“正是。”石辰点头道:“湘妃竹,泪痕点点寄相思。形容美人落泪有‘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之诗,这酒原也叫梨花酿,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没看出来啊。”小范一脸诧异,“你一个跑堂的小二,竟然也懂得不少文章。”
“回客官,小的少时也读过书,只是总是考不中,干脆出来做事。现在是小店的掌柜。”
小范咂咂嘴,“你们这店可真是藏龙卧虎啊。我开始期待下一道菜了。”
“这,这~~~这是茶汤?!我说,掌柜的,不要钱也不能这样忽悠人吧!”小范指着面前的一盆清汤,里面是茶叶一样的叶子。
“你尝一口就知道是不是茶汤了。”石辰笑着说。
“我先来。”子瞻舀起一勺,嚼了几下,“这不是茶叶,吃着有些清香滑嫩,是什么?”
“这是城外南湖里的莼菜,是一种水草,取尚未露出水面的嫩叶食用,能除烦、解热。这嫩叶确实像茶叶,也不怪客官误会。”
小范尝了一口后眉眼带笑,感慨道:“清香浓郁,鲜滑细嫩。吃完‘骨相连’后喝这个汤,刚好清了口气。这汤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叫‘盈盈一水间’。”子瞻突然语道。
“正是!客官真厉害。”
子瞻复杂地看了子由一眼,子由不动声色地端起碗来喝汤。
“哎,还有没有菜?”小范问。
“还有一道点心,这就上来。”
石辰指着粉红色的糯米团,说到:“这点心叫做‘六月飞雪’。”
“说来听听。”
“这道点心是以西瓜汁和糯米面,蒸制而成。出锅后撒上海南椰蓉,宛若飞雪。又因西瓜只有夏天才有,所以取名‘六月飞雪’。”
“既然菜都上完了,要你们老板出来吧。”子瞻淡淡地说。
小范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浅浅地笑了笑。
——————————我是代表王弗和子瞻都非常紧张而期待的分界线——————
我紧张地穿过回廊,走到后院,子瞻扫了我一眼,默默地喝茶。
小范看见我后会意一笑,“苏夫人,上次在欧阳公的府邸得见一回,已让在下好生佩服。今日这顿饭更是让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子瞻,我不管你小两口有什么矛盾,既然夫人已经做了这一餐负荆请罪,你若还跟人斗气,实在非大丈夫所为。听我外人一句,别管什么事都算了。子由,咱们出去走走。”
二人一走,气氛陡然沉寂,冷冷的,足以让一个人从头到脚都结冻。
我事先准备好的一番解释在喉头翻滚,顿在舌尖,不知从何说起。
“你本事真大,居然开起酒店来了。”子瞻淡淡地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酒店是我和王安石合伙开的。”我涩涩的开口,如实回答,“如今家里的钱只出不进,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我不想以后家里缺钱,刚好有做菜的手艺,就开了这家店,补贴家用。”
他听了有些惊讶,轻轻地哦了一声,低头喝茶,不再作声。
“子瞻,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道么?那天真是个误会,王安石帮我找到了籽然粉,有了籽然粉,我就能开店了。我一时高兴,就抱了他一下。真没有什么。”
“那怎样才算是有什么?”他反问道。
我一时语结,现代人和古代人对感情和身体接触的观点差别太大了,我如何能解释清楚?我胡乱地解释着,越说越乱,越说越急,然后眼泪就落了下来。我涩涩地,一遍遍地重复:“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他默不作声,木然地看了我许久许久,目光如水,没有温度,深不可测,所有激烈的挣扎都掩埋在最深的地方。
后院寂静如空,唯有水车潺潺的水声,缓慢而绝望地淌过心房。
我不敢再看他,仰起头看天空中的浮云,一朵朵被风剪碎。初夏的阳光已经相当烈,刺得我渐渐睁不开眼。阖上眼,铺天盖地的红,让我有些恍惚。
在这样的恍惚中,我听见他似乎怅然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既然如此,那我相信你罢。”
他在离我那样近的咫尺,声音却遥远得如同从天际飘来。
我们之间,何时有了这样遥远的距离?
那我相信你罢……
我就在那个“罢”字里听出了百转千回,听出了他的不甘与无奈,妥协与期待。
虽然他没有一如当初那么肯定地说:“我相信你。”但是这就够了。
只要他愿意走出转身的这一步,我会朝他的方向走完其余的九十九步。
冷水泡茶慢慢浓,我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慢慢解释这一个误会,去慢慢化开他心里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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