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他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短短三天,他白皙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已,眼眶深陷,嘴唇开裂,而我丝毫不理会他的虚弱,心底被愤怒焚烧着,想起他平静地说:‘因为要跟他分手啊。’我就遏制不住地恶心,甚至当场就想把胆汁给全数呕出来的欲望。
“你这个骗子,混蛋!要不是在路上碰到你老子,哦,不,你的旧相好,我这辈子都会被你蒙在鼓里!”
笑,又笑,又笑,他费力地撑起身体,只管低着头,笑,虚弱而陌生的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他声音嘶哑,嘴唇干裂。
“为了给你上坟!”我暴跳如雷,克制着全身被震的滋滋作响的骨头。
“对不起,”他忽然抬起头真诚地望着我,额前的碎发杂乱地散在眼前,绿色的眼眸亮的发光,清澈得让人心痛。
我不知道他是对不起他还没死还是对不起他骗了我,但似曾相识即将要被吞没的恐惧感再次油然而升,我踉跄地推门落跑,我害怕,害怕听他的解释。
整整一星期,又是整整一星期的课他没有现身。虽然还在耿耿于怀,我依然碾转着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他的消息。a和我搞在一起之前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动向,在学校也没有和他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和谁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但一旦被同学托付了什么事,即使这件事力所不能及,他也都会以近乎虔诚的态度全力完成。
事到如今,我只好求助于包打听的文森,因为a的导师是个中年妇女。其实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我干嘛绕这么多圈子?原因很简单:劣作祟,我死要这张老脸。
文森一听就哈哈大笑,笑得我开始怀疑他那张苦瓜脸会不会脱臼,为了不让他受伤,我很好心的帮助他适可而止。文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寝室的时候,伴随着不堪入耳的咒骂,无非就是我摧残祖国栋梁啦,扼杀祖国花朵啦,诅咒我今后找个哥斯拉做老婆啦,再生个和柯南一样畸形的侏儒啦等等。
虽然文森天生欠抽,但我有时不得不佩服他的包打听效率,“你家小情人发高烧引起了肺炎,住进医院啦。”古典文学课进行到一半,文森从后门猫着腰溜进来:“不过j导师也不知道具体哪家医院。”
我心一沉,油然升腾起的是歉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对他说的那些话。说穿了如果不是那晚我搞了他,如果不是因为受伤睡我家,如果不是睡我家而不得不第二天一大早就无不勉强地赶回家拿论文,如果不是大清早赶回家因此着了凉……我愤恨地用胳膊肘猛敲书桌,声音大的引来全班兼教授齐刷刷地向我行注目礼,所幸就在这当下不知哪位仁兄及时放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屁,帮我转移了大部分注意力。
古典文学课理所当然被我放了鸽子。踩着浅灰的大理石沿着走廊跑,一边听着每间教室里教授们高亢激昂的说教,一边回忆着那个阿拉伯老妇女纠结苦难的脸,顺便猜测着可能出现的任何拒绝理由,并已经酝酿起即使playcute也要博得其好感的台词的我,就在这时,被裤袋手机突然传出的凄厉铃声吓得差点滚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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