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阿九说话好似一句一个钉子,钉得朔夜好难再继续往下说。这果真让人有些窘,难怪那位最热情的大婶会因为阿九的冷漠而伤心。话题都尚未打开,朔夜已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她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忽而看见一直搁在桌上的药膏,便拿起来说:“我替你擦药如何?算给你赔不是。”
“不必了。”阿九一把将药膏抢过来。“晚些我自己会擦,不劳你帮忙。”
“阿九……”朔夜真心无语了。“你待人就不能亲和一些?哪怕只一点点?”
“有那种必要吗?”
“当然有!”朔夜很郑重地说:“山上姐妹必须相亲相爱,这是师父常教导我们的事。师父说,能相遇即是缘,有幸成为姐妹更是有缘。缘只可遇而不可求,是以不可去损。你若总这般待人,是伤姐妹之情,你既不惜缘,师父定不愿意留你。”
“什么都是师父……你还真是师父的好徒弟。”
阿九是喃喃自语,朔夜自然听不清她口中讲着什么。但阿九并未讲错,朔夜自小视时雨为亲生母亲,极听时雨的话。莺时尚有不遵时雨的时候,朔夜却从不违逆时雨。时雨虽认为徒弟听话是好事,却也真觉得朔夜是听话过头了。她曾对朔夜讲过,这方面当与莺时多学学,不然终会失去自己的主见。这也是时雨早几年便将大部分主事权交给朔夜的原因之一。
朔夜搬出一大堆时雨讲过的话,阿九快听不进去了,于是说:“若我是你师妹,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若不是,你什么也不必说。”
只一句话,阿九便将朔夜的意思变作自己的意思,不是要为了拜师而改变,而是若要她改变,便要让她先拜师。这是阿九留给朔夜的难题,真是不好解决的难题。
离开阿九的房间,朔夜很有一种挫败感。这山上,她说的话哪有人敢不停?就连时雨也是宠她得很。若阿九往后真能在翠云山上生活,这山中岂非多了一个不好管教的小霸王?可朔夜答应过阿九会尽量帮忙,言出必行也是师父总强调的,既如此,她必须尽力而为。
夜里,阿九对着那盒药膏踌躇几许,终是将它带上出门去了。行走不远,只几步到了林衾屋外。林衾见她时意外至极,是愣了又愣才将她请进屋。
“天这般晚,你怎的还未休息?”
阿九回答说:“下午被朔夜打了,伤处有些痛。”
“我听四师姐说你不愿上药,是在生气吗?”
“不。”阿九狡辩说:“仅是不适应光裸身子被人瞧见。”
“那……你这会子来……?”
“我……”
林衾看着阿九将药膏放在桌上,推送至自己跟前,说:“我本以为自己就可以上药,却是高估自己了,所以……”
“你是希望我替你上药?”林衾明显惊讶得很,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欣喜。她即刻就答应了,又去找了一节蜡烛来点上,好让屋里更亮堂一些。“你若别扭,便去里屋将外面的衣裳解了,反穿在前面,我在外头等你。”
阿九点头去了里屋,过了一会儿就见她扭捏着挪了出来,坐在林衾早准备好的凳子上。林衾打开盒子,手指抹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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