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低声道:“时间紧,我就长话短说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给姐姐说,只是不得空。就是大前天,绿珠姐姐不是打发我去给小蓉大爷送槟榔包么,走到书房门口,就见新派在会芳园看屋子的玉翘在和蓉大爷说话呢,我怕她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回,就在门口站了回子,不成想听她说起屋里姐姐们的名字,姐姐们一向待我们好,那个玉翘又是难缠的,我就留了心,就听大大小小的事她说了七八桩,蓉大爷随口的应着,并不怎么为意,我刚松口气,又听她说起另一桩,她说屋里的人很是拿大,连主子也不好生伺候,几次了,在一个地方,姐姐们在另一个地方,小蓉大爷听了,不知怎么脸就青了。我当时就觉得怪,前面的几件,哪一件也比这个重上几分,小蓉大爷也没事儿啊,便觉得有些怕,便又绕回来,在外面转悠了一回子才又去。”
锦屏静静地说着,声音并不高,宝珠的心却恍若被丢入一块巨石,扑通扑通跳地剧烈,半晌她定了定神:“嘴长在别人身上,她要这么说,我也管不了,更没时间生这个气。只是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却没有得罪过她,许着是她生来就爱无事生非吧,不踩踏旁人怎么取阅于主子,她也就这本事。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前两日吃太太的耳光,从二等降成三等,敢情还没打掉她爱背后说小话挑事儿的毛病儿,总得再折个大跟头才知道怎么作人呢!”
宝珠话说得很平静,神色却有意带出几分不屑,又转目看锦屏,温语道:“这话你既给我说了,就不必给你瑞珠姐姐再说一遍,她不比我,气大。”
又笑问:“你可是二门上许妈妈的女儿,往常日我们里头缺什么东西要去外面买,都是求许妈妈给牵头,难得她不只好心,人还实在,先时也曾让别个妈妈跑过腿儿,东西送过来的晚不说,总会少些许。瑞珠曾多次和我商议,哪天请许妈妈一请,她总不得空。”
锦屏微带着些羞态:“姐姐何须客气,想是忘了,头里因太太屋里柴窑梅瓶的事儿,我妈被人污陷,老爷听信小人诽谤,让赖大娘将她关在空屋子里,我哭着求知情的人,谁知往常千好百好,关键时刻都躲的远远的,若不是姐姐仗义执言,我妈的命都怕得去半条,我和我爹也在府里呆不下去了。我常想着姐姐的恩德,对姐姐也许一句话的事儿,对我们全家却是救命的恩人。眼下听到这些,虽不知玉翘什么心思,只望着不要对姐姐不利才好。”
原来是为了这,宝珠微微的笑了,看来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过这丫头不知内情,自己站出来一多半儿是为了自保,那又是另一件案子。宝珠便笑:“多谢你的提醒,难为你了,我会当心。”便亲自陪着她进了屋子,锦屏从方才坐的椅子上拿了荷包儿。
宝珠看她一眼,这丫头不只知恩图报,还是个有心的,落下荷包本就是想算好的。宝珠便又自匣子里拽出一方帕子:“上个月刚绣的,手艺不好,你别嫌弃。”
那丫头脸上羞意更盛:“姐姐,我不是为了这个。”又道:“我走了。”遂小跑着出了门儿,到院里却又站住:“有别的事儿我再跟姐姐说。”
宝珠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暖意,忙跟在她后面出来,到门口锦屏已上了车,就听绣春问:“你方才和宝珠姐姐说什么呢?”
“我问一下她用什么药粉能治好脸上的癣。”锦屏低声道。
宝珠心中暗罕她的机灵,便上前叮嘱六儿:“路上慢些个。”六儿答应,遂抖动马缰,车离开,宝珠和她娘站在门口,看着车拐了弯儿才进去。
宝珠此时才有机会打量整个院子,规模实在算不上大,但胜在整洁,窗户上糊着麻纸,窗下是一堆柴禾。宝珠因问:“对了妈妈,我来时碰到哥哥嫂子,哥哥是在谁家干活?怎么嫂子和良儿一起去了?”
话落宝珠娘眼圈儿就红了,和方才落泪不同,那时是欢喜的多,这次却是十成十的难过了,宝珠便知还是和嫂子那些事儿,有心劝两句,又知婆婆媳妇的本来就容易起矛盾,便缓声道:
“妈这又是何苦,原来是愁哥找不到媳妇儿,如今不只娶了嫂子,连孙子都有了。她虽不好,到底于我们陈家有功,再说哥哥就算是听嫂子的话,和其他人比也算好的了,我虽年龄小,日常里也听过闹得不象话的,甚至于为了一言不合闹得老子不象老子,儿子不象和子的,没得让人笑话,我劝妈宽些心,就不看儿媳妇儿,单看孙子,妈就别和她计较了。”
宝珠耐着心劝自己母亲,也并不指望一朝一夕就能劝成功,宝珠娘也觉得女儿好容易回趟家哭眼抹泪的实在不好看,也就收了泪,慢慢答道:“你哥哥做事那家的主人姓蒋,并不是咱们这个村儿的,只买的张大户的宅基地,不上半年大宅子就盖起来了。我倒见过他一面儿,好俊的哥儿。”
姓蒋?宝珠猛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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