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也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文旦。接着,他就做了个抡锄头的动作,挖了几下后,他弯下腰,像是在拨泥土,紧接着,又抡了抡锄头,又弯腰拨了几下泥土,反复几次后,似乎用了些力气,把东西从土里拔了出来。桂斧看他的手势,分明像拿着个红薯,就问:“是挖红薯吧?”
老李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桂斧马上改口说:“是芋头!”
老李又摇了摇头。
文旦说:“你不能猜了。该其他人猜了。”
陆六刚开始也猜是红薯或是芋头,见老李都否定了,暗想,难道是花生?更不可能啊,再有其它的,他就真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张朗一拍大腿,喊道,“挖葛!对不对?”
老李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文旦也展开纸上的字,果然写的是挖葛。
桂斧不服气地说:“挖东西不都是一样的么?随你怎么说呗。”
老李笑着解释说:“那可大不一样了。挖红薯、挖芋头,再硬的土,顶多再抡几下锄头,手一挖就出来了。只有葛这种长得深的,才要这么费劲。”
众人恍然大悟,桂斧也无话可说。
文旦少不得要从旁挖苦几句:“看看,看看,谁是农家好手,一题见真招啊!”
桂斧涨红了脸不反驳,文旦更加得意,转身就去端酒。
猜错的罚酒是用大碗装着的,文旦欢天喜地端到桂斧面前,说:“桂斧兄,请吧!”
桂斧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立即又是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进去。虽说他酒量还不算差,可这么一大海碗灌下去,也有几分头重脚轻了。
他跟着老李,正要走回座位,就听文旦说:“下面是桂斧和曲项。”
桂斧愣住,回头骂道:“文旦你这小子敢耍我!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我就要连着玩两场?”
“怎么,你怕啦?”文旦显然是在激将。
桂斧却吃这套,一下窜回来说:“谁怕了?来就来!”
他写了字,就开始对着曲项做动作。看样子,他似乎在掰断什么东西,左一下右一下的。曲项面露疑惑,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地说:“难道你……是在掰玉米?”
桂斧有点高兴,拼命摇了摇头。
曲项努力地再想了一会,笑着说:“实在猜不出了。”
文旦便问:“座上其他人猜猜看吧。”
席上鸦雀无声,看样子都在凝神思索。
桂斧这下急了,又对着众人再做了一遍,仍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掰着什么东西。
陆六暗想,他只掰不放,难道是扔掉了?那……
不等他想出眉目来,文旦已公布了谜底,竟然是——修剪树木。
曲项奇道:“你不是用斧头的吗?”
桂斧苦着一张脸说:“我力气大,小树梢不用斧头就能拗断。”
陆六几乎笑了出来,桂斧还说文旦是傻小子,他也傻气得够可以了。他想着术业有专攻,自己擅长砍树,就该拿这刁难老李,可他也不想想,座上的人十之八九都没修过树,怎么猜得出来!
于是桂斧又罚了一海碗。他舌头都大了起来,甩甩脑袋说:“曲项,你出题吧?”
曲项虽说平时看着有点冷,可他其实并不爱刁难别人,看桂斧喝成这样,他便有了相让之心。
他顺着桂斧的思路,做了个极简单的拔草动作,无非是弯腰拔起来,再随手扔到一旁。
曲项的动作做得十分漂亮,陆六不觉比较了一下岛主除草的样子,暗想,还是岛主的动作有气势。
拔草太容易猜了,岛上的人几乎都拔过,曲项已经做好罚酒的准备了,可谁知,桂斧却皱着眉头,反复想了再想,最终开口说:“我知道了,就是喂鱼吧?”
曲项错愕,好一会才说:“怎么会?”
桂斧说:“嗯?你不是弯腰抓一把谷糠,再洒进池塘里么?我见你做过的。”
文旦窜过来说:“你又错了!该其他人猜啦!”
座上的人很给面子地齐声说:“这是拔草嘛。”
文旦抖开曲项写的字,宣布说:“没错,就是拔草。”
桂斧按住头,不住叹气,说:“酒端来吧。”
曲项拦住说:“桂斧不说,我也没想起来,也许我喂鱼跟拔草它就是一个样子。这杯我认罚吧。”他特意说杯,就是提醒桂斧和文旦,如果是出题人被猜中了,罚一小杯就够了。
“不成。”桂斧一听急了,夺过文旦手里的大碗就抢着往口里灌。
文旦忍不住劝道:“慢点喝,喝急了会醉的。”
领了一杯、三海碗罚酒的桂斧飘回了桌,口里直嚷嚷着:“要再让我上去,我把你门口那树给劈了当柴烧。”
文旦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忙又从座上找了其他人。众人里有做秧的、有摘葡萄的、有脱粒的,也有踩水车的,有些故意把动作做得花哨俏皮,引得全场笑声阵阵。
陆六见难兄难弟们都上去走了一遭,来做客的也上了不少人,暗想,自己做过的农活不多,好多也猜不出来,文旦没点他,可能怕他上去后,丢了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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